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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兒抖抖索索道:「姑娘、姑娘也不能確定,只說,不是您的,就是趙公子的……」
「我殺了她!」鄔誠受不了這刺激,搶步就往外沖。
鄔夫人慌了,忙令守在門外的婆子攔住他。
鄔老爺也是氣得渾身發抖,呵斥鄔誠道:「你明知道靖國公府長房和五房不對付,你既娶了長房之女,又為何要去與五房交好?你把他當朋友,他把你當王八!」
鄔夫人一邊將面色極差的鄔誠拉回來一邊回頭看鄔老爺,道:「你少說兩句吧,孩子也是被人設計了。誰知道那趙桓旭表面看來光風霽月的,行事竟這般齷齪!」
鄔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鄔誠,道:「此事該如何了結?我告訴你,那個鄭氏腹中的孩子,我們鄔家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哪怕是庶子!我丟不起這個人!」
「父母大人無需操心,這禍既然是由我闖出來的,自然也由我來負責解決。」鄔誠面如死灰道。
「你想做什麼?可不能做傻事!」鄔夫人擔心道。
「母親放心吧,那賤人還不值得我為她一命抵一命。但是趙桓旭那個王八蛋,他是怎麼羞辱我的,我要原樣給他還回去!」鄔誠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嘉祥居西梢間,殷夫人和兒子兒媳用過飯,說了一會兒話,又叫下人去拿鋪子裡新制的蜜冬瓜魚兒,砌香葡萄和瓏纏桃條過來給兩人嘗味。
這是殷夫人名下的蜜餞鋪子做的,趙桓熙從小吃慣了,見殷夫人去了外間明堂,便偷偷跟徐念安說蜜冬瓜魚兒和瓏纏桃條都太甜了,讓她吃砌香葡萄。
這時只聽外間芊荷稟道:「太太,龐姑娘來了。」
趙桓熙抬起頭來向次間的門口望去,人沒動。
「讓她進來。」殷夫人的聲音和著杯蓋抿茶沫子的聲音一道響起。
沒一會兒,外間便傳來一女子柔柔弱弱向殷夫人行禮的聲音。
「知道我今晚為何找你過來嗎?」殷夫人問眼前楚楚可憐的女子。
龐黛雪想起被攆的杜姨娘,還有被禁足的大房和二房,整個人微微發抖,帶著哭腔道:「夫人是要發落了我麼?」
「發落?看來你也曉得,你做了不該做之事。」殷夫人曼聲道。
龐黛雪噗通一聲跪下了,淚流滿面地對殷夫人道:「夫人容稟,不是我自己刻意接近三爺,挑唆他和家裡作對的。我家逢巨難,來投奔表姑,她說什麼,我只能照做,我沒想過要害三爺的。」
「如此說來,你承認是受秦氏指使,刻意接近桓熙,討好他奉承他的是不是?」殷夫人故意問道。
龐黛雪點頭不迭,「是表姑說,三爺性子軟好拿捏,只要跟了他,我後半輩子不怕沒有福享。她告訴我三爺在府里的境況,教我怎麼說話才能討三爺歡喜。她還說,若是我不能攏住三爺,便要將我許配給七老八十的老翁。」她伏在地上哭道。
殷夫人那個氣,恨不能立刻將秦氏那個賤人從慎修院拎過來好好聽著!
「行了你別哭了,你雖待桓熙是一片假意,他卻是一片真心將你當朋友,冒著被我責罵的風險來求我替你尋個好前程。」殷夫人煩厭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女子道。
龐黛雪顫抖的脊背微微一頓,詫異地仰起臉來。
殷夫人又喝了一口茶,穩定一下情緒,這才對龐黛雪道:「我著人替你相看了兩個人家,都是願意聘你為婦的。第一個是個三十九歲的商賈,青州人士,喪偶,家有嫡女庶子,想要個嫡子。你嫁過去若能給人生個兒子,便有好日子過,若不能,那旁人也幫不了你。第二個是錢塘人,二十六歲,家裡是開燈籠鋪子的,沒成過親,是為了拉扯弟妹耽擱了的。你選哪個?」
龐黛雪只思考了很短的時間,便道:「我、我選第二個。」
「你既無父母,表姑現在也不能為你做主,那便一切從簡。明日我讓人來給你下聘,後日便出嫁。看在桓熙的面子上,我會給你五百兩銀子做嫁妝,其它的,你也別想了。反正你的情況我著人與對方說清楚了,對方不嫌棄才要你的。」殷夫人道。
「謝謝夫人,也請夫人代我謝謝三爺。」龐黛雪哭著磕頭道。
打發她走了,殷夫人來到次間,本想說趙桓熙幾句,可看他低著頭一臉懊喪的模樣,又不忍心了,只道:「現如今,你可放心了吧?」
趙桓熙點點頭:「多謝母親。」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殷夫人道。
小夫妻倆起身告辭。
出了嘉祥居,徐念安自曉薇手中接過寫著趙字的燈籠,對幾個跟著來的丫鬟道:「你們先回去,我和三爺慢慢走。」
殷夫人能發現趙桓熙心情低落,徐念安自然也能。
丫鬟們離開後,趙桓熙從徐念安手中接過燈籠,自己提著給兩人照明。
徐念安側頭看他,問道:「這麼快便調節好情緒了?果真是有進步。」
趙桓熙自嘲一笑,道:「若是以前,我肯定很久都想不通,但是遇見你之後,我時常會回想你跟我說過的話。那些話,都是我母親未曾教過我的。比如說,與人相處時,先看那人的要害處。想來大嫂她們也是此中好手,將我的要害摸得那般准,隨便派個人來,我便將她引為好友了。」
「後悔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