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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兄,我看你八成是喝醉了。他們當官的不是最重名聲嗎?怎會容許家中子弟做出這等貽笑大方的事來?這與納了青樓女子有何區別?」
「就是,難不成,是因為那娼婦懷了那官家子弟的種,所以才納回家去的?」
「嘿!誰說謊誰是狗?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那娼婦,我還曾照顧過她生意呢,小娘兒姓鄭,武昌郡那邊來的,右邊屁股蛋子上有塊褐色的胎記,狀如天牛,在床上抖起來的時候,那胎記便也跟著一顫一顫,便如蟲兒活了一般,煞是有趣。」
隔壁一陣浮浪笑聲。
笑過之後,又有人道:「姚兄,你既如此得趣,那娼婦腹中孩子,不會就是你的吧?」
「不能,我都三個月沒碰她了,哪來的孩子?那娼婦倒想訛我,我是誰啊?由得她說是便是?估計那娼婦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便到處碰運氣唄,誰傻誰便是孩子的爹。沒成想還真被她撞上了大運。對了,說來好笑,納她的那官家子弟,聽說正好姓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烏龜王八蛋的烏?」
隔壁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這邊鄔德春卻嗆了一口酒,咳嗽起來。
「鄔兄,你沒事吧?」同僚關切道,但是在說出「鄔兄」兩個字時,卻不由自主地一頓。
鄔德春老臉通紅心如油煎,擺手道:「沒事,沒事。」
第54章
有了這段插曲,酒是喝不下去了,四人匆匆散了。
鄔德春鐵青著臉回到鄔府。
鄔夫人一看他的面色,嚇了一跳,問道:「發生何事?緣何面色如此難看?」
鄔德春自覺在同僚面前丟了大臉,直是怒髮衝冠,可看著妻子,想起當初也不是她點頭讓那鄭氏入府的,便強自收斂住怒氣,問鄔夫人:「那鄭氏,是武昌郡人?」
鄔夫人不知丈夫為何忽然問起這個,點頭道:「是啊。」
「你馬上派人把伺候她沐浴的貼身婢女叫來,問她,問她鄭氏的臀部是不是有個狀如天牛的胎記!」鄔德春道。
鄔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目瞪口呆。
鄔德春原本就羞惱萬分,見狀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愣著作甚!快去啊!」
鄔夫人回過神來,知道這是出了大事了,忙派人去將伺候鄭蔓兒的琴兒喚來。
鄔誠正好在鄭蔓兒那裡,見鄔夫人大半夜的突然派人叫琴兒過去,鄭蔓兒又有些驚慌,便跟著一同過來了。
「父親,母親,發生何事?為何此刻將琴兒叫來?」進了房,鄔誠見父親也在,上前行禮問道。
鄔德春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道:「站一邊去,閉上你的嘴!」
鄔誠被父親這一眼看得心裡一突,不敢造次,一臉疑惑地站到一旁去了。
房裡沒有留下人,雖是有些難以啟齒,鄔夫人也只好親自問道:「琴兒,我問你,鄭氏臀上是否有一塊狀似天牛的胎記?」
鄔誠驚疑地向鄔夫人投來目光。
琴兒戰戰兢兢地看看鄔老爺,又看看鄔夫人,想著這也瞞不住,便顫聲道:「是……」
鄔老爺伸手捂額,而後突然抄起茶杯就向鄔誠擲去。
茶杯中的茶全數潑在鄔誠衣服上,茶杯碎在地磚上。
鄔誠驚了一跳,愕然地看著鄔老爺:「爹?」
方才去叫人的時候,鄔老爺已經把事情跟鄔夫人說了,鄔夫人也是不敢置信。而如今琴兒這一承認,無異於告訴他們,那是真的!如若不然,鄭蔓兒私密處的胎記,外男又怎會如此清楚?
一想到自己兒子居然納了這種人回來,鄔夫人胸中也是氣血翻湧,攥緊了手帕強自按捺住,抬頭問一身狼狽的鄔誠:「你與鄭氏是如何相識的,你再說一遍。」
「我……」鄔誠便是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對了,一時間竟不敢輕易開口。
「說!」鄔老爺又想端茶杯擲他,一看桌上只剩了個杯蓋,這才恨恨作罷。
鄔誠見狀不敢再拖延,忙道:「那日趙兄……靖國公府的趙桓旭,帶我去找他的朋友,結果走錯了門,誤入鄭家,討了杯茶喝。我見蔓兒生得美貌,又與我眉目傳情,便……」
鄔夫人扭過臉問琴兒:「你說,鄭氏和鄔誠是如何相識的?」
琴兒抖如篩糠,不敢開口。
「不說就拖出去打死!來人!」鄔老爺怒喝道。
「我說我說,奴婢說!」琴兒嚇得跪都跪不住,差點癱坐下去。
鄔夫人揮手讓來到門前的婆子退下。
「趙公子是我家姑娘的相好。」
琴兒第一句話就讓鄔誠瞪圓了眼珠子。
琴兒不敢看他,只看著面前三尺的青磚,繼續道:「我家姑娘說想找個終身的依靠,趙公子說他家裡夫人厲害,姑娘去了落不著好。但是他認識一位鄔公子,鄔公子的夫人性格軟弱,鄔公子能吃得住她,只要姑娘能拿捏住了鄔公子,便是做妾,也不必受正室磋磨。
「我家姑娘應了,趙公子便引鄔公子來見。姑娘見鄔公子一表人才,又是官宦子弟,就決意要嫁與鄔公子,問趙公子該如何做?趙公子說若是我家姑娘能懷個一兒半女,就可以此為藉口讓鄔公子納了她。」
鄔誠抓住她話中關鍵,氣急敗壞地問:「我與鄭蔓兒好了之後,他倆還有往來?」
琴兒瑟縮點頭。
「那鄭蔓兒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鄔誠眼珠子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