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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夫人憂心道:「只怕過了這一天,那兇犯早已逃出城去,不知所蹤了。」

    「不會的,兇手不會跑的。」顧忌著萱姐兒也在,徐念安就沒把自己對二房這番操作的猜測說出來,省得帶壞小姑娘。

    萱姐兒卻一臉嚴肅地問道:「小舅母,能確定那個成國公世子是在今天上午被人用繩子勒死的嗎?」

    徐念安道:「根據你小舅的描述,基本上可以確定。因何發問?」

    萱姐兒道:「今天上午我和阿成在玲瓏街上捉住的那個劃傷了玉匠和傅表舅的大漢,我綁他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掌上有類似麻繩勒出來的痕跡。他會不會是殺人兇手?」

    同車的三個女人都看著她。

    「刺傷玉匠的那個兇犯,是你和國成抓的?」殷夫人問。

    萱姐兒:「……」太關心小舅說漏嘴了怎麼辦?

    徐念安替她解圍道:「這就說得通了,大白天去玲瓏街搶劫金玉匠,劃傷他又不殺他,那男子是故意被抓的。真正的兇手在牢里,那咱們在外面就算把京城整個翻過來都不可能找到兇手,待到三郎下了獄出了事,那邊再交代受人指使殺人之事……一石二鳥,嘆為觀止。」

    

    「若是如此,那男子豈不是得抱著必死之心為二房做偽證?二房何德何能,能叫人心甘情願為她去死?」殷夫人難以置信道。

    「能為旁人交付性命之人,要麼重情,要麼重義,要麼重孝,只消調查出他到底屬於哪一類,掐住他的命脈,要讓他老實交代應當不難。關鍵是不能讓二房察覺我們已經掌握了這條線索,否則她們提前行動掐滅源頭,我們就真正束手無策了。」徐念安道。

    「要怎樣才能既行動,又不被二房察覺呢?」殷夫人思慮起來。

    趙佳臻道:「桓熙出事,二姐四妹得到消息,必然會回府來詢問情況,到時候請四妹回去拜託她公爹就行了。鄔大人身為順天府通判,要弄清楚牢里犯人的底細,還不是手到拈來?我們只需裝出焦急的模樣迷惑二房就行了。」

    殷夫人剛開始沒想到這一點,如今聽趙佳臻提出來,頓覺十分可行。

    她笑看著趙佳臻道:「這一個個的,都越來越精了。」

    趙佳臻嘆氣道:「強敵在側,又怎敢繼續蠢下去?」

    殷夫人不知想到什麼,竟瞬間走了神,沒說話。

    回到靖國公府,府里又有許多人在等著她們。  

    趙佳善,趙佳賢,陸豐,聶國成,徐墨秀還有殷洛宸傅雲津都在。

    殷夫人帶著他們去了嘉祥居,將桓熙的情況與他們說了,又對他們的關心表示了感謝,陸豐徐墨秀等人就先告辭回家了,留下趙佳善和趙佳賢。

    殷夫人將要托鄔德春調查之事詳細告訴了趙佳賢,趙佳賢驚詫之餘,強忍心焦,面色如常地回去了。

    入夜,敦義堂,向忠腳步匆忙地來到國公爺的書房裡。

    「國公爺,派往小河莊的人回來了,說五天前小河莊有八個佃戶離開之後,至今未歸。」

    第135章

    國公爺眉頭大皺,問:「無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其中有一個佃戶離開前夜曾對家裡婆娘孩子說待他回來時帶春江居的醬鴨給他們吃,可見這幾個佃戶是往京城來了。只是不知如今成國公世子已死,他們卻為何還未回去?是知道事情敗露了,所以縮在哪個犄角旮旯避風頭還是……全部被滅口了?」向忠也不能確定。

    國公爺沉默有頃,站起身向外頭走去。

    令德堂,五太太正給老太太餵藥。

    老太太癱在床上,弈釵扶著才能勉強坐靠在迎枕上,歪嘴斜眼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藥餵一半灑一半。  

    不僅如此,她如今這樣,連屎溺都無法控制,都直接排在床上。

    五太太剛伺候了半天,就已經焦頭爛額,完全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可偏偏這是她的親婆母,她賴不著旁人。

    直到耳邊傳來丫頭給國公爺行禮的聲音,她才從低落焦灼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忙端著藥碗起身,站到一旁給國公爺行禮。

    國公爺一言不發,徑直走到床邊看了看老太太。

    正如向忠所言,這病態,是裝不出來的。她真的中了腦風。

    打殺李媽媽,竟將她刺激得中了腦風,這是國公爺未曾預料到的。就這點膽量,她敢為了陷害桓熙殺了成國公世子?

    「此事你可有參與其中?」國公爺突然問五太太。

    五太太茫然地抬頭看來,滿眼疑惑:「不知公爹所言何事?」

    「無事。」國公爺轉身出去。

    回到敦義堂,國公爺吩咐向忠:「明日多帶些人,以城北事發那條巷子為中心向周邊搜尋打聽。再去大理寺跟詹鶴打聲招呼,審桓熙可以,不許動刑。若是上頭有人施壓,勞駕他派人知會我一聲。」

    「是。」向忠退下,安排去了。  

    次日上午,大理寺正岑元志提審趙桓熙。

    獄卒將趙桓熙從牢裡帶出來,交給兩名來提人的差役。

    趙桓熙跟著差役來到一間掛著刑具的房間,發現除了大理寺正和負責記錄的文書外,還有個面白無須著宦官服飾的太監在。

    那太監見趙桓熙進來,斜著眼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尖著嗓門質問岑元志:「為什麼不給兇犯換囚服?也不上枷鎖也不上腳鐐,瞧瞧這從上到下乾乾淨淨的,連頭髮絲兒都沒亂一根,知道的是從大理寺大牢里提出來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從靖國公府里請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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