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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安聽他這怨婦似的語氣就想笑,隔著座屏瞧了瞧書房門外,見沒人,便低聲道:「只許親一下。」
「嗯!」趙桓熙高興地想搖尾巴,能親就行了,還管幾下。
他俯身低頭,徐念安配合地仰起臉來,兩人嘴唇差一點點就要碰著的時候,曉薇在門外道:「三奶奶,蒼瀾書院的陳先生帶著徐公子來了,太太叫您過去呢。」
趙桓熙:「……」
徐念安樂不可支。
趙桓熙生氣,摟著她的腰湊過臉來勢要親一下才放她走。
徐念安伸指抵住他的嘴,眉眼如月:「別鬧了,既是書院的先生來了,你也去見個禮。也不知是因何而來。」
趙桓熙只得悻悻作罷。
兩人收拾一番,去了嘉祥居,鹽梅先生和徐墨秀正在正堂與殷夫人說話。
趙桓熙向鹽梅先生行了禮,在徐墨秀身邊坐下。
鹽梅先生笑眯眯地看著他道:「桓熙,想不到先生我出去一趟,你還去大理寺的監牢里遊學了一番,有何感想?」
趙桓熙:「……」
徐墨秀忍笑。
趙桓熙抓耳撓腮一番,道:「漢劉向曾言『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我在大理寺牢中時無所事事十分寂寞,只能讀書,倒覺得比往常更愛讀更融會貫通些。可見讀書不僅可以醫愚,更是能讓人精神有所寄託。」
鹽梅先生大笑,撫須道:「沒錯沒錯,你們這幫年輕人讀不進去書,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日常生活太過豐富多彩了。將你們都關進監牢,只給書不給旁的,過個三五年出來,怕不是人人都能榜上有名。」
眾人笑了一回,殷夫人便對徐念安道:「鹽梅先生此番,是給墨秀做媒來了。因知弟妹婚事都要經你掌眼,所以才找到咱們府上。」
「給墨秀做媒?」徐念安再沒想到鹽梅先生上門是因為此事,一時難免驚訝。
鹽梅先生道:「此番我遊歷涿水,偶遇我舊年好友盧德岳,便去他家中做客。閒聊間談起我的學生,他竟十分中意墨秀,言稱他有一女年方十四,如不棄,願與徐家結秦晉之好。」
徐念安驚呆:「涿水,姓盧,難不成,竟出自范陽盧家?」
第140章
鹽梅先生聞言笑道:「確是范陽盧家的旁支。」
「那這……」徐念安是一直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的,就算是范陽盧氏的旁支也不是她徐家這樣的門庭能高攀得上的,更何況是女方主動流露結親之意。
鹽梅先生明白她的顧慮,抬手道:「你放心,他家小娘子老夫見過,小姑娘機靈活潑,大方能幹,配墨秀完全沒有問題。你也不要多想,我這個老朋友啊,他就是女兒太多也愁嫁呢,就我說的這個小娘子是他最小的女兒,行十七,小名就叫做十七娘。」
「那為何就看中墨秀了呢?若說是因為墨秀學業不錯,那畢竟還沒有大考……」
「若是等到大考,那墨秀必然榜上有名,到時候都被人榜下捉婿了,哪還輪得到他家?」鹽梅先生爽朗地笑道。
徐墨秀難得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趙桓熙毫無眼力見地湊過臉去細瞧他表情,被他瞪了一眼,推開了去。
鹽梅先生說若是合意,就趁著書院還沒開學儘早去一趟涿縣,讓對方也見見人,將親事定下來。
這樣好的親事找上門,又是鹽梅先生做媒,斷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送走鹽梅先生之後,徐念安當天就回了趟家,和母親還有弟弟商議此事。
鄭夫人對自己這一雙兒女十分信任,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添亂,只叫他們自己拿主意。
談及自己的婚事,一向老成持重的徐墨秀倒還赧然起來,道:「那盧姑娘今年才十四,是不是太小了些?」
徐念安道:「你這親,必是要等到你金榜題名之後再成的。明年大考,後年大婚時,盧家小娘子十六,剛好。」
徐墨秀默不吱聲。
徐念安觀察他片刻,問道:「莫非你不樂意?」
徐墨秀嘆了口氣,道:「世家小姐嫁給我,縱我有心努力,有生之年也未必能給她如在家時一般的待遇。只怕時間久了,心生怨懟。」
徐念安道:「這你就多慮了,女子嫁人,對自己嫁過去之後的生活都是有預期的。咱們家的情況鹽梅先生定然是跟盧家說清楚了,他們願意結親,便不會嫌棄咱家現在的境遇,圖的是你這個人。只要你肯上進,對盧小姐一心一意,便不會有怨懟。」
徐墨秀不說話了。
徐念安試探問道:「你是不是怕結了這門親之後,以後官場上同僚會說你靠岳家往上爬?」
徐墨秀搖頭,「倒也不是,只是驀然想到要與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成為一家人,心裡有些沒底而已。其實我明白,從先生與我提起此事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拒絕的道理,否則也太不識抬舉。」
「正是如此。這門親是我們高攀,卻是對方主動提議,所以你心裡也不必負擔太重。明日去跟鹽梅先生說一聲,準備準備,過兩日我同你親自去一趟涿縣。」徐念安道。
回到靖國公府,徐念安去與殷夫人打了聲招呼,說明過幾天要同弟弟去一趟涿縣。
徐家這門親結得極好,殷夫人自然沒有不讓的道理,還對徐念安說缺什麼就來同她講。
晚飯後,趙桓熙照例去敦義堂找祖父練了武,回到慎徽院時,發現徐念安在收拾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