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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熙:「……」
他將她輕輕放下,回身將茶杯放回桌上,揉了揉被她掐過的臉頰。
「熱……」身後傳來嘟囔聲,趙桓熙回身一看,徐念安翻了個身面朝床里,毯子完全踢到一旁。他忙走過去,拉起毯子往她身上蓋,剛蓋好,徐念安蹙著眉頭又全部扯了去。
趙桓熙看她臉那麼紅,似乎真的很熱的樣子,就去桌上拿了團扇過來,坐在床沿上給她扇風。
一陣陣涼風輕緩地拂過來,徐念安瞬間覺得舒服不少,安靜下來。
趙桓熙耐心地給她扇了一會兒,見她一動不動,就停下來,拉過毯子一角蓋住她的肚子。奶娘從小就告訴他,天再熱也不能不蓋肚子的,否則肚子著涼了要腹瀉。
剛一蓋上,她眉頭一簇,他怕她又扯毯子,忙舉起扇子繼續給她扇風。
扇了一會兒他犯起困來,這一天他過得也挺累的,早上那麼早起床,中午被錢明他們拖著聊天也沒休息,晚上又被祖父捶了一頓,一鬆懈下來渾身骨頭都疼,真是又乏又困。
接連打了三個哈欠後,他放棄了去書房練字的打算,從床尾爬到床上,一手支著頭側躺在床上,一手拿著扇子繼續給徐念安扇風,扇了一會兒便開始困得左右搖擺支撐不住,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
徐念安是被松韻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到寅時末了,松韻來喊趙桓熙起床練武。
意識回籠的剎那她還有些不習慣,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喝醉。
睜開眼,眼前過於近的一張臉讓她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將頭往後一挪,這才看清原來是趙桓熙。
他還未醒,英挺秀氣的長眉下,兩排又黑又密的睫毛安然地闔著。潔白的肌膚,粉潤的嘴唇,讓他這張臉顯得稚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練武的關係,他看上去瘦了一點,下頜尖尖的。
耳邊又傳來松韻的敲門和呼喚聲,趙桓熙長眉微皺,將醒未醒之際,抓緊手中團扇又給徐念安扇了兩下風,這才徹底醒了過來。
徐念安瞧著他的動作:「……」
趙桓熙見她起了,翻身躺平,一邊伸懶腰一邊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又多賴了半刻鐘,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下巴上怎麼還青了一塊?」趙桓熙洗漱完,徐念安給他穿衣服的時候發現他下巴底下有瘀傷。
趙桓熙心思:何止下巴上青了一塊啊?昨天沐浴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都青青紫紫的,祖父還說他根本沒用力……
「在祖父胳膊上磕的。」他喪氣道。
沒錯,就是磕的,當時他被祖父絆了一腳,眼看要摔個臉著地,祖父用胳膊攔了他一下,他一下巴磕在祖父胳膊上,祖父胳膊沒事,他下巴青了……他感覺在祖父面前,自己就像塊豆腐。
「冬姐姐,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像祖父那樣厲害?」他問道。
「想要像祖父那樣厲害,除非你現在什麼都不做,每天起早貪黑地練武,練個十年八年的下來,能練到什麼程度還要看資質呢。」徐念安道。
趙桓熙眼皮一耷,垂頭喪氣。
「祖父定然是從五六歲起就開始練的,資質不錯,再加上幾十年在軍中磨鍊,才有如今的戰力和體魄,你覺得你哪一樣比得上呢?別想這麼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好好讀書,練些拳腳強健體魄,做個正直有擔當的人,你母親和祖父就會高興了。」徐念安勸他道。
「嗯!」趙桓熙點點頭,去小花園找曲師傅和趙桓榮練拳腳去了。
嘉祥居,殷夫人聽芊荷說完自己昨天同兒媳飲酒的情景,呆呆地望著窗外,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少時,她一個激靈,又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對芊荷道:「你怎的不阻止我呢?」
「奴婢想阻止來著,可是您一直說『快滿上,難得今天這般高興』,奴婢就不忍心阻止了。」
殷夫人無力道:「那你就看著、看著我……啊?」
蘇媽媽在一旁道:「夫人莫擔心,三奶奶也醉了。您不記得當時說了什麼,她定然也不記得當時聽了些什麼?」
「她也醉了?」殷夫人目露希冀。
芊荷點頭不迭,還學著徐念安當時的模樣,搖搖擺擺撐著下巴眯眼傻笑,道:「當時三奶奶就這個模樣,嘴裡說『對對,您說得都對』。她要是沒醉,她敢這般附和您?」
殷夫人心下稍安,嘀咕道:「也不知是真醉假醉……」
蘇媽媽忙道:「三奶奶那般懂事,定然是真醉無疑。」
殷夫人:「……」
蘇媽媽一瞧自己多嘴了,忙又道:「夫人,扈剛昨晚回來了。」
殷夫人精神一振,興奮莫名:「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有收穫?」
蘇媽媽道:「收穫大著呢!」她簡略地把大體情況跟殷夫人說了,道:「具體的,等您理完事,親自問他吧。」
殷夫人心中大定,雙手合起朝天上拜了拜:「阿彌陀佛,我賢姐兒此番終於不用再受那小賤人的氣了!」
她火速將採買造飯之類的事情理完,其它不是緊要的推到午後,令蘇媽媽叫了扈剛過來回話。
扈剛還未來,將趙桓熙送去上學的徐念安來了。
「母親,昨夜兒媳貪杯喝醉,不知有無在母親面前言行無狀?還請母親恕罪。」徐念安一進門就賠禮道。
殷夫人笑了,她這個兒媳確實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