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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成功,我們就只能去向祖父坦白一切。看祖父現在的言行,他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二房。我們把二房架到他面前去,他看我們放棄一向與我們不合的五房,反而指認二房,心中必定生疑。二房想躲,我們就偏讓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算這一招還不能讓二房自亂陣腳,母親還可利用管家之便,嚴守府中各門,不許二房的人進出,然後我們再利用消息隔絕這一點,去詐寧家人,我就不信,寧家個個都如二太太一般心機深沉臨危不懼。」徐念安道。
殷夫人想了又想,似乎也沒有旁的方法,就問:「若要去詐那兇犯,派誰去好呢?女眷肯定是不行的,要不,讓洛宸去?他腦子活絡,人也可靠。」
趙佳臻想起上次陸豐處理翔鳳樓一事的模樣,覺得陸豐也行。不過比起洛宸,陸豐畢竟還沒有成為一家人,她也就沒提。
不料徐念安卻搖頭否決了殷夫人的提議。
「能為旁人付出性命之人,性格必定剛烈。剛烈的人,一般都是遇剛則剛。殷表哥腦子活絡,但他言行透露出來的攻擊性也強,讓他去未必能取得我們想要的效果。依我之見,不若讓傅表哥去。」
「雲津?」一提到傅雲津,殷夫人腦海中就浮現出他憂鬱的眼神,薄紅的眼角,仿佛隨時都會哭出來的脆弱模樣,忍不住懷疑道:「他……能行?」
徐念安道:「傅表哥夫人去世不久,這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哀思心傷的感覺。若那兇犯真是為了家裡人才甘願放棄性命走上這條絕路,傅表哥這副模樣,是最容易讓他卸下心房的。」
殷夫人道:「那事不宜遲,我就這派人叫雲津過來。」
「等一下,現在先叫扈剛過來吧。祖父今天不是派人去城北案發那一帶打聽五房那些人的行蹤麼?讓扈剛派人裝作附近百姓將消息透給祖父好了。一來可以轉移二房視線,二來,不管我們的計劃成與不成,只要祖父發現五房人的失蹤和寧家人有關,後面我們指認二房的說辭都將更容易得到他的認可。」徐念安道。
殷夫人十分贊同,當即走到門口,向外頭道:「芊荷,派人去叫扈剛過來。」
第136章
辰頤宮,珍妃聽完喜公公添油加醋的匯報,氣得一把將桌上的糕點盤子和茶杯等物都掃到了地上,面目猙獰道:「我就說大理寺不會認真辦這樁案子!趙家的狗東西,殺了我侄兒還敢如此囂張!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發了一通脾氣,叫喜公公附耳過來,對他低聲交代一番,喜公公當即眉目舒展地領命下去了。
這時她身邊的大宮女瑞禾端著廚下送來的五色水團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後,低聲對珍妃稟道:「剛才懷月軒那邊傳來消息,說從昨日開始,一向對皇上不理不睬的柳美人突然改變了態度,變得曲意奉承起來。今日上午皇上下朝後去看她,我們的人在窗外隱約聽到柳美人說求皇上一件事,皇上答應了。」
「沒聽見她求了何事?」珍妃問。
瑞禾搖頭,「說是她突然放低了說話的聲音,我們的人沒聽清。」
珍妃冷笑,道:「這賤婢,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靠著趙家的勢聞名京師,如今定是在為那趙家的狗東西求情說項呢。」她掃一眼桌上的五色水團,吩咐瑞禾:「拿上這水團,咱們去看望看望這位柳美人。」
當下便出了辰頤宮,一路分花拂柳地來到懷月軒外,還未靠近,便聽得裡頭傳來琵琶和簫合奏的樂曲。
珍妃心頭一梗,皇上是會吹簫的,不過只在心情極好的時候才吹,她進宮這十幾年,聽過皇上吹簫的次數都不滿十次。難不成在柳美人這個賤人這兒,他竟天天用吹簫來討好她?
本以為皇上對此女不過是心血來潮,新鮮兩日便膩了。若皇上真對她珍重若此,那這個柳拂衣,就留她不得了。
珍妃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硬生生等到房裡沒了樂曲聲,才令人進去通報。
皇帝和柳拂衣合奏一曲,正高興,聽聞珍妃來了,有些遲疑地看向柳拂衣。
柳拂衣將琵琶遞給一旁的詠晴,垂著纖長的睫毛不看他,一邊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盞一邊閒閒道:「陛下看著我作甚?她是妃我是美人,她紆尊降貴來我這懷月軒,我還能不讓她進來不成?」
皇帝訕訕道:「珍妃性情嬌憨為人和善,若她願意來,你多個朋友說說話也好,至少沒有那麼孤單。」
柳拂衣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珍妃進來向皇帝行禮。
柳拂衣站起身來向珍妃行禮。
珍妃看著她敷衍的動作,心中又是一氣。
「你此時過來,是有什麼事?」皇帝問珍妃。
珍妃看著桌上的五色水團,溫婉地笑道:「今日不是端午麼,臣妾尋思著柳美人剛入宮,怕下頭人慢待了,所以特意給她送些五色水團過來,不曾想她已經有了,倒是臣妾多此一舉了。」
皇帝道:「你也是一片好意,怎能說是多此一舉呢?來,坐。」
珍妃謝恩之後,在房中坐下,看著柳拂衣在那兒百無聊賴地打量自己的指甲,便開口道:「柳美人,今日大理寺提審趙桓熙,我叫我宮裡的喜公公去旁聽了,趙桓熙說人不是他殺的,你也無需太過擔心了。」
柳拂衣打量指甲的動作一頓,美目一斜,道:「珍妃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沒有殺人,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