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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熙一腳給他絆倒在地,壓著他道:「誰要跟你一起沐浴,想得美!」
徐念安笑了笑,回身繼續整理中秋禮。
次日一早,小夫妻倆辭別殷夫人,去徐府送中秋禮。
中秋節當日,朝廷和書院都放假,徐墨秀在家,趙桓熙與他約好了晚上一道去街上看燈。
兩人沒在徐府吃午飯,送完禮就回去了,來到嘉祥居時,正好看到二太太寧氏從殷夫人房裡出來,面色不是很好,但看到趙桓熙小夫妻倆,倒還笑了笑。
「二嬸嬸這是怎麼了?」徐念安在殷夫人房裡一邊剝石榴一邊小聲問道。
殷夫人遞一把剝好的石榴給一旁的趙桓熙,道:「每年中秋宮裡都有賞賜,今年是八盆菊花,一簍貢蟹,一盒月餅和兩匹織金孔雀羽妝花紗。二太太的小女兒承珂再過半個多月及笄,想來討一匹妝花紗做新衣在及笄那天穿,沒成想老太太一早就使人來將那兩匹妝花紗都抱走了。我送了一匹今年最新花樣的妝花錦給她。」
趙桓熙一邊吧唧石榴一邊道:「祖母如此偏心,對桓旭堂兄銥嬅與姝嫻堂妹來說也未必是好事吧?與家裡人爭了這點東西,在外頭名聲卻壞了。」
知道他在慢慢懂事,殷夫人對他時不時冒出來的想法也見怪不怪了,只微笑問道:「哦?那你說說看看,明明是祖母偏心,他們的名聲為何會壞呢?」
「祖母是偏心他們啊。他們若是知禮懂事,便該推讓才是,而不是心安理得地受了這份偏心帶來的好處。」趙桓熙道。
徐念安也遞給他一把剝好的石榴,笑著贊道:「三郎說得真好,正是這個理呢!」
趙桓熙得了誇獎,很是得意。
殷夫人看著好笑,悠悠道:「她們豈不知?不過眼皮子淺,終究是捨不得這點唾手可得的好處罷了。」
徐念安一想也是的,殷夫人財力雄厚,便不要這御賜的妝花紗,還有不錯的妝花錦。這一點五房是比不上的,她們若是不要,便可能真沒有了。
「娘,今晚吃過晚飯後,我能不能帶念安去街上看花燈?」趙桓熙忽然問道。
「今晚你祖父也在家,你不陪他嗎?」殷夫人問。
趙桓熙道:「我若在家陪祖父,他定然又拎我去小校場練刀法,難不成中秋夜我還要再挨一頓捶?」
殷夫人一聽,心中頓時不落忍起來,道:「那你還是陪念安出去看花燈吧。日日練武,總要歇歇。」
徐念安掃了眼翹著尾巴的趙桓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人似乎開始變得奸猾了。
「娘,您也與我們一道去逛逛玩玩吧。」她道。
殷夫人道:「我就不去了,下午就要忙起來了,等到張羅完一大家子的中秋家宴,我還能有力氣去逛街?你們年輕人去吧,到時候帶兩盞好看的花燈回來給我瞧瞧便是了。」
第78章
靖國公府的中秋家宴擺在芝山上的觀月樓中,這是整個府里最高之處。
樓分五層,每一層最多只能擺三張桌子。國公爺的兄弟家中也會來一些人,殷夫人照例擬好了名單去給國公爺過目。
五樓自是最佳的賞月樓層,殷夫人在五樓安排了兩桌男丁,一桌女眷,優先將府內外的長輩和得用受寵的晚輩安排在這一層。
國公爺掃了眼單子,見五樓有趙明坤,趙桓朝,便提起筆來,將這兩人的名字一圈,道:「挪到下頭去。」
殷夫人心頭暗喜,面上恭敬道:「是。」
「我這一桌空出來的位置讓桓熙來坐。」
原本趙桓熙是和小輩在一桌,並不在國公爺一桌,如今國公爺把趙明坤趕走了,可不就空出來一個位置?
殷夫人按捺著心中的激動應了。
國公爺見五樓女眷一桌除了老太太和幾位府里府外的太太外,還有個趙姝嫻,而徐念安卻被安排在四樓孫媳們一桌。
他又用筆將趙姝嫻和徐念安的名字圈起來做個對調,將單子還給殷夫人,道:「我知道你是寬厚性子,但你要記住,在咱們趙家,媳婦是比女兒貴重的,不論是兒媳還是孫媳。」
殷夫人欠身:「兒媳記住了。」
出了敦義堂,殷夫人春風滿面地回到嘉祥居,讓人將調整過的名單抄了幾份給各房送去,便於晚上各房去了觀月樓之後按位置落座。
趙姝嫻一看名單,又跑去找老太太哭:「祖母您瞧,這徐念安一嫁進來,我竟是連去五樓賞月的資格都沒有了。縱我當孫女的不能去,按資排輩也該輪到二嫂。她一個嫁進來還沒給趙家添丁的新媳婦,她憑什麼去?大太太仗著管家之便,也太假公濟私了!祖母,您就不能把管家權要過來嗎?」
老太太不語。她哪是不想接過來?她是接不過來。當初獨子戰死,她傷心過度,要國公爺將爵位傳給桓旭以作補償,國公爺不肯,她一氣之下進了佛堂。十年來,殷夫人有國公爺的支持,在國公府里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這管家權豈是旁人想接就能接過來的?
「連大老爺都被挪到四樓去了,大太太沒這份膽量這樣安排,這份名單,肯定是你祖父點頭的。」老太太道。
趙姝嫻白了臉,她再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名單,道:「那,趙桓熙坐在祖父那一桌,也是祖父點頭的?怎麼會這樣?祖父難道真的討厭二哥了嗎?二哥真是糊塗啊,為了外面那個女人,招了祖父厭棄,這下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