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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沈言和賀凌一起將近三年的聯賽看了很多遍,並做了不少分析。
不過,分析影像資料是一個角度,身在其中的參賽者則是另一種角度。前者是客觀、大處,後者是主觀、細節,缺一不可。
多角度交叉分析,不僅能更全面的了解賽事,還能通過隊員的言行判斷他們的性格,一舉數得。
白雁昨天晚上還在輾轉反側,擔心自己不能融入團隊。
畢竟這裡面有疏離冷漠的前軍校王牌賀凌,實力排名top1的Omega之光,還有兩位戰力爆表的頂A,而她只是一個排名第八、籍籍無名的beta,可是現在——
看著其他人和自己一樣汗濕狼狽的模樣,白雁心中的緊張感頓時消失了不少,有一種他們也會如此的感覺。
即使往日纖塵不染的高嶺之花銀髮也被打濕,作戰服幾乎濕透,清冷的眉眼在燈光的照耀下似乎暈開了一抹暖色。
那雙冰封的湛藍眼眸在看向沈言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有了溫度。
白雁突然覺得與他們拉進了距離,緊張感也在逐漸消失。
他們是一個團隊,是在以後的訓練中相互扶持的隊友。
沈言等人再厲害也是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所以沒什麼可緊張的。
白雁垂著眸子:「...去年淘汰賽的地點是在A1148星的無限荒漠,賽場整體沒有太大的遮擋物,使得我們的生存空間越發艱難。
當確定的場地的時候,我們的心便涼了大半。
隊長研究之後做出決定,利用滾動的流沙和沿途的巨石遮掩身形,兵分三路行進,他和牧書文會幫我們掩護。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可我們的投放點十分不幸地處於戰隊密集區,周圍有包括九州軍校在內的七八支戰隊......我是最後一個出局的,可惜存續時間僅有42小時。」
*
同一時間,偵查隊。
牧書文雙手交叉於桌面:「作為偵察隊的隊員,務必要在傳送至場地時立即觀察周圍環境,第一時間確認危險級別。
比賽初始,所有隊伍會在同一時間投放至比賽場地,在投放結束的下一秒將有無數光束沖天而起,每道光束即為每支戰隊投放的位置。
去年我們的動作特別迅速,在八支戰隊追來之前硬生生地逃脫了三名隊員...我和隊長把九州的兩人及其他五名隊員弄出局之後,自然也跟著出局了。」
兩人換掉七人,從人數來看一點都不虧,但缺失兩名隊員的偵察隊在後面的道路中無疑愈發艱難。
杜元洲:「你們覺得最有威脅的是誰?星河?」
黎璇冷著臉:「沒錯。星河偵察隊的谷昊,精神體-金雕;鑫榮,精神體-卡夜神鷲。
他們兩人的精神體一左一右進行著大範圍的巡視、緊追不捨,同時還與其他軍校聯合對我們進行絞殺。」
應博晨手指握得死緊:「直接讓這兩人出局不行嗎?」
牧書文擰眉:「為了避免全軍覆沒,我們不可能全員一起行動,勢必要兵分兩隊或三隊。星河的這兩人實力不差,又有其他戰隊作為幫手,我們的勝算很低。」
他嘆了口氣,「更何況,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偵查,能不碰上他們最好。」
黎璇一拳捶在桌子上:「好什麼好?他們可沒想放過我們!真想讓星河這群小人也嘗嘗出局的滋味。」
杜元洲沉吟:「...這次或許就有機會。」
他不著痕跡地掃視一周,深知這樣下去太被動了,必須要改變戰術。
不僅是為了比賽,也為了讓偵查隊重拾信心。
杜元洲能夠感受到隊員們心底的憤怒、失望與無力。
第一軍校的綜合實力位於四大軍校之首,可偵察隊每每都會全軍覆沒,有時候一天就被淘汰了,雙拳難敵四手。
杜元洲:「這次我們的主力隊很強,所以第一軍校給我們偵察隊的任務是,努力完成半程的地圖即可。」
他笑了笑:「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做點別的,比如說,讓星河的這兩人出局。」
牧書文猛地看向他。
若是之前他肯定認為是天方夜譚,他們連三分之一的地圖都不一定能完成,一半的地圖——
然而,他的視線掃過周圍的隊友。
杜元洲是軍校公認的『戰術大師』,本該進入主力隊;管曜是去年的主力隊成員,實力強勁;應博晨是新生代表、打法剛猛,渾身都是銳氣;黎璇的眼中則燃起了閃耀的火光,正如她內心所充斥的不屈與不甘。
而他...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差!
牧書文閉了閉眼,他以beta的身份進入第一軍校前十,將無數alpha踩在腳下,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事。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
不應該。
不過是兩次淘汰賽而已。
這次會扭轉的。
他們的隊伍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
第二天的早訓,兩隊人員戴著負重跑完了20KM,感覺比昨天適應了一些。
第二天的晚訓,沈言和四位隊員一起,詳細地分析著各大戰隊在去年淘汰賽中的表現。
他們之間沒有多餘的、冗長的介紹,也沒有刻意的磨合,似乎從此刻開始,五人便自發成為了一個團隊。
賀凌的冷漠疏離、邵星瀾的陰冷高傲在Omega面前收斂得乾乾淨淨,與往日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