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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闌也被氣到了,他如何拎不清,也絕不會拿終身大事作賭:「你不去,我便將你的鞭子毀了!」
「你敢!」喬綰怒完想到了什麼,彎起唇角笑了兩聲,「你自己不想娶,卻要逼著我去反抗你爹,你怎麼不自己去反抗?」說著,她挑著眉毛嘲諷,「就你還紈絝?我看廢物還差不多!」
「喬綰!」景闌轉身怒目瞪著她,漂亮的眉眼像是要噴出火來,下刻拿著手中長鞭朝喬綰打來。
喬綰三腳貓的功夫只夠她手忙腳亂地躲在一旁,鞭子堪堪擦著她的臉頰而過,她睜大眼睛:「你敢打本公主?」
景闌沒說話,再次朝她揮來。
不遠處,慕遲唇角噙著一抹淡笑,袖手旁觀著喬綰狼狽躲開的身姿,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頰因著怒火漲紅,眼圈也有些紅紅的,偏偏眼瞳又怒又笑格外明亮,帶著一股嬌縱的狠勁。
就像……她剛剛將他護在身後的神色一樣。
慕遲想到景闌方才說的那番話,垂眸沉吟了片刻。
皇帝有意給景闌和喬綰賜婚。
而他用不了多久,便會拿到解藥,到時他需要一個完美的理由,離開公主府。
慕遲徐徐將視線落在景闌身上,聽起來,他對三公主愛慕有加的樣子。
一個紈絝子,也配?
倒是和那個跋扈嬌縱的喬綰很配。
另一邊,景闌雖覺得喬綰惡毒,但她到底是女子,每一鞭都只堪堪擦著她的身過去,只想給她一個教訓。
卻沒想到喬綰算準了他不敢對她怎樣,一次次迎頭而上,沒想到歪打正著,真讓她直接衝到了景闌面前。
而後她抬眼,對景闌歪著頭笑了一下。
景闌看著近在眼前的喬綰漲紅的小臉上詭異的笑,拿著鞭子的手一僵,下刻便見喬綰一抬腳,從腳踝處抽出一柄精緻的匕首,就要朝他的手刺來。
景闌一驚,再顧忌不了其他,抬手一橫長鞭,似乎就要抽到喬綰的臉上。
「公主小心。」一旁,一聲狀若擔憂的呼聲響起。
喬綰只覺呼吸間一股幽蘭寒香襲來,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那隻手雪白的像上好的白玉石一樣剔透,虎口處是一個已經結痂的「綰」字,此刻也因著用力裂開了,有血珠滲了出來。
而後,她被擁入一個帶著寒意的懷抱中,擁抱很大,像是將她整個人團團包住一般,一隻手護住了她的後首,一隻手扶著她的腰身。
鞭子重重抽在了身前人的背上,他的身軀微顫了下。
喬綰眨了眨眼睛,自從母親死後,再沒有這樣抱過她了。
這樣一個,全然保護的姿態,抱著她。
喬綰只覺心口有什麼在用力跳動,經脈里的血歡快地奔涌,不像是初見時的驚艷,反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忙伸手扶著慕遲:「你怎麼樣了?」
說著就要察看他後背的鞭傷。
慕遲搖頭淺笑,輕聲道:「公主忘了,奴不痛的。」
他將手從她的腰間不經意地收回,不著痕跡地站好。
「就算不痛,那也是傷了。」喬綰走到慕遲身後,看著那道長鞭劃破了長袍,泛著道血痕,所幸並不嚴重。
她憤怒地看向景闌,剛要開口,手被慕遲不經意地拉了下,很快,剛剛碰觸便已經鬆開。
喬綰想到他的傷,瞪了一眼景闌,順勢牽起慕遲的手就要朝外走,下刻卻又想到什麼,走到已經被人攙扶起來的李振跟前,冷冷道:「道歉。」
慕遲眼底的幽沉微滯。
李振這一次看清了局勢,掃了眼四周,不情不願地對著慕遲低下頭:「抱歉,慕遲公子。」
慕遲淺笑,沒有說話。
喬綰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地拉著慕遲離開。
毓秀閣內一片死寂,景闌臉色難看地站在原處,手裡還攥著喬綰的軟鞭。
方才他分明只想擦著那惡毒女人的臉頰過去,頂多留一道紅痕,誰想到那個沒有半點功夫底子說的男人不怕死地衝上來,還剛好撞在鞭子上。
門外將軍府的下人才趕過來,還沒跑進來便乾嚎:「少爺,您沒事吧?」
景闌陰沉地看了眼下人:「沒看見小爺就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下人尷尬地笑笑,低下頭注意到什麼:「少爺,您這是什麼?」
景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他的腰封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緋紅色的香囊,想來是趁他不注意塞過來的,隨便一抽便拿出來了。
香囊看起來就是女子的東西,有些年頭了,卻乾乾淨淨的,以銀線繡著一枝梅花,散發著淡淡的梅香。
而香囊的右下角,是歪歪扭扭的「綰綰」二字。
「這不是長樂公主的香囊!」下人驚呼。
綰綰,正是長樂公主的閨名。
周圍躲在櫃檯後的不少人也紛紛看過來。
方才長樂公主和這位少將軍可是狠狠地打了一架,如今又留香囊……
景闌飛快地反應過來,猛地將香囊攥在手中,狠狠地打了下人的腦袋一下:「胡說什麼!」
說完陰沉著臉朝外走,身後的馬尾連帶著紅珠子晃動著。
他心中卻不斷思忖,那惡毒女人定是在剛剛對他詭異一笑時,趁他分神將香囊掛在他身上的,但她這一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