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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禮給慕遲備的,原本是時興的錦鯉紙鳶,可慕遲看著那錦鯉便想到當年景闌放的那隻金魚,神色登時陰沉下來,命人親自做了龍狀紙鳶。
鯉魚躍龍門,方才能化龍。
而他定要比那破金魚好!
臨近前一日,司禮才將紙鳶拿來,彼時慕遲罕有的沒待在偏院,反而一人待在書房。
司禮在外等候良久,裡面方才有了動靜。
他走進書房,便望見一抹白影背對著他站在書案前,身上的白衣嶄新,墨發齊整。
司禮一愣,公子生得好看他自是知曉的,可眼下不知為何,明明公子還是以往那副模樣,卻總覺著哪裡不同了。
「如何?」慕遲淡淡問。
司禮不解,旋即反應過來,大驚失色。
公子這是……在打扮?
「公子……顏色無雙。」司禮低頭,默默應。
慕遲再未多言,只擺擺手揮退了他,許久倏地想到什麼,轉身走到書案後,將一個紫檀木盒取了出來。
慕遲摩挲著裡面的物件,神色恍惚了下。
仔細想來,他擁有的她的東西並不多。
可是,即便是搶來的,他仍舊歡喜。
最起碼,他希望往後她回憶起放紙鳶,想到的是他,而不是景闌。
翌日,天色格外晴朗。
一早慕遲便不見了身影,倒是吩咐人備好了早食。
梳妝打扮後,喬綰便腳步輕快地朝府邸門口走去,火紅的裙裳在身後拂動。
卻在看見等在馬車下的白影時腳步一頓。
如玉勝雪的容色,長身玉立,身上的白衣與她身上的紅裳樣式如出一轍,墨發高挽,美若芙蕖。
喬綰的目光卻定在了他的腰間。
那裡墜著一枚香囊,香囊上的繡著清雅的翠竹,格外熟悉。
而香囊的右下角,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宛」字。
她親自繡的。
作者有話說:
當初的狗子:把你的香囊故意扔給別的男人 ̄ー ̄
現在的狗子:只能擁有你給別的男人的香囊┭┮﹏┭┮
(大概還有兩三章就正文完結啦!)
(本章明晚18:00前評論有小紅包哉~)
第76章 、遊玩
馬車晃晃蕩盪地前行, 車窗半開,喬綰聽著街市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偶爾瞥見慕遲腰間的香囊, 不覺出神。
這個香囊是她當初送給聞敘白的,後來二人的親事作廢,她讓人將翠玉簪送還回去, 至於香囊也再未在意。
未曾想如今竟出現在慕遲身上, 依舊嶄新如初。
他明知這是她送與旁人的, 竟還隨身戴著……
喬綰的神色一時有些複雜。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慕遲摩挲了下香囊, 玉白的手指和煙白的香囊交相輝映:「一會兒便到山莊了。」
喬綰陡然回過神來,低低應了一聲。
城郊有一處玉泉山莊,山莊內山清水秀,山下是華麗巍峨的亭台樓閣,山上還栽種著桃李芬芳, 遠遠看過去美不勝收。
直到來到一處空蕩蕩的草地上,下人將紙鳶拿了過來。
喬綰微訝地看著面前巨大的鷞鳩紙鳶, 她沒想到慕遲竟然知道。
而慕遲正隨手拿著蛟龍紙鳶,注視著她的表情, 察覺到她眼中的歡喜時, 微微垂眸,也彎了彎唇角。
「你會玩嗎?」喬綰突然想到了什麼, 抬頭問道。
以慕遲的經歷與性子, 幼時他玩不到紙鳶,大了更不會再碰了。
慕遲被喬綰問得睫毛一頓, 仔細回想著四年前看見的喬綰與景闌一塊放紙鳶的畫面, 可腦海中卻只剩下她牽著絲線在風中奔跑的身影, 恣意明艷,以及……難以忍受的醋意。
喬綰見狀便知他不會,頓時來了興致,躍躍欲試地走上前,將鷞鳩塞到他手中:「你拿著。」
慕遲乖乖地接了過去。
喬綰纏了纏手中的絲線:「一會兒我邊跑邊放線,你拿著紙鳶在身後跟著我,我說放開你便將紙鳶鬆開,到時紙鳶便會乘風飛起來了,懂了嗎?」
她說著,抬頭看向他,而後微滯。
慕遲正專注地看著她,聞言聽話地點點頭。
喬綰滿意了,等著春風漸起,拉著絲線便輕快地朝前跑去,身上的紅裳在風中飛舞,如同草地中綻放的一團明艷奪目的火。
慕遲只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下意識地追上前去。
「放開!」喬綰清脆的聲音在無垠的草地響起,可等了一會兒,察覺到身後並沒有紙鳶乘風飛起的力道,喬綰回眸催促:「放開啊!」
話音剛落,風小了。
喬綰腳步一頓,看著只抓著紙鳶盯著她瞧的慕遲,頓時惱怒起來,臉頰因為剛剛的奔跑漲紅著,大步走到慕遲跟前:「不是告訴你我說放開你便將……」
「喬綰,我想吻你。」慕遲突然開口打斷了她。
喬綰正怔愣著,慕遲俯身低下頭去,全神貫注地凝望著她,顫顫巍巍地吻上她的唇角。
只是淺觸著她的唇,如花蝶停留一般,冰冷的唇終於碰到了那團火,吻得格外虔誠。
他終於不再只是局外人一般看著了。
直到又一陣春風乍起,喬綰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將慕遲推開,臉頰更紅了,氣憤道:「混蛋,登徒子,這裡是外面……」
說著,她便要將紙鳶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