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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忙完,慕遲方才回身穿衣,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側的香囊。
這是這段時日養成的習慣。
近些時日不少朝臣都似有若無地詢問,這香囊可是佳人相送?得知答案後再夸上一句甚是般配。
甚至後來,更有「太子將納妃」的傳聞傳出。
慕遲很喜歡聽他們口中的「般配」二字,更喜愛那句「太子妃」,便一直未曾澄清。
可今日,慕遲再一摩挲,心中大驚。
香囊不見了。
他飛快環視四周,目光如炬地尋找著,可是一眼便望盡的床榻與桌下均都沒有,昨夜睡前他還曾看見過。
慕遲心中陣陣焦灼,轉身朝外走,剛要命人便是將地面翻將過來,也要將香囊找到。
喬綰正在外間看著他:「你在找什麼?」
慕遲一僵,想到那到底是她送與聞敘白的香囊,抿了抿唇:「沒什麼。」
喬綰眨了眨眼:「啊?我還以為你丟了這個呢。」
她攤開手,一枚月白色香囊安靜地躺在她的掌心。
香囊上繡著並不算精緻的雪山青蓮,看起來格外陌生。
慕遲剛要道「不是此物」,卻在看清右下角繡著的兩個熟悉字跡時飛快反應過來。
——「綰綰」。
她的名字。
慕遲不敢置信地抬眸看著她:「這是……給我的?」
喬綰小聲嘀咕:「你成日戴著旁人的香囊算什麼事……唔……」
沒等她的話說完,慕遲便熱切地吻了下來。
他將她抱到梳妝檯上,銅鏡劇烈搖晃了下,「啪」的一聲倒了。
喬綰心中一亂:「慕遲!」
回應她的卻只有慕遲低低的一聲:「綰綰。」
正如她香囊上繡的一般。
*
沐浴完已是午後了。
喬綰沒好氣地癱軟在床榻上,臉頰酡紅。
慕遲正理虧地為她輕輕揉著腰身,嗓音仍帶著動情的沙啞:「我本以為能克制的……」
可是一碰到她,靈魂都仿佛在顫慄,叫囂著與她相融,他默了默,問道:「舒服嗎?」
喬綰一滯,想到方才梳妝檯到床榻的畫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重重踹了一腳:「道貌岸然的禽獸……」
慕遲任她踹著,手上的動作未停,直到她眉心舒展開來。
門外綠羅的聲音小心翼翼傳來:「殿下,司總管求見。」
慕遲皺了皺眉,知曉是因著公務,可心中還是湧起陣陣煩躁。
明明晚上便能見著,可他卻總難以知足。
「你還不快點出去?」喬綰催他。
慕遲望了她一眼。
她離開他的視線,他便忍不住胡思亂想。
喬綰又催促著推他往外走,慕遲俯身重重抱了她一會兒才終於離開,臨走前不忘將那枚繡著「綰綰」的香囊戴上。
司禮見慕遲走出來,忙迎上前去,還未走到近前,便被自家公子冷冷地掃了一眼。
司禮愣了愣才道:「公子,您今日未曾去朝堂,三公有事要見您,」說著,又將手中的摺子送上,「這是今日的摺子。」
慕遲應了一聲,接過摺子,隨意翻看了幾頁便合上了,手慢條斯理地摩挲了下新戴上的香囊,復又淡淡地掃他了眼司禮。
司禮察覺到異樣,循著慕遲的動作看去,待看見一枚陌生香囊時頓了下,幸而在看清上面的字時,腦子飛快地轉了過來。
「公子的香囊很是好看。」他誇讚。
慕遲眉眼漸松,拿著摺子朝府邸門口走去,唇角彎起,淡淡應:「嗯。」
作者有話說:
狗子:唇角和太陽肩並肩`
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一章就正文完結啦~
第78章 、喬慕
慕遲這段時日的心情既歡愉又煩躁。
歡愉是因著與喬綰的關係突飛猛進, 他們親熱而親密,她也再未阻止他前去金銀齋。
好像……除了那層窗戶紙,他們再無任何隔閡。
煩躁則是因為半年之約將要到了, 可喬綰始終未曾提及過留下一事,哪怕他幾次三番地隱晦提及成親,也總被她繞過去。
慕遲偶爾會難以克制地做起噩夢。
夢裡有時在雁鳴山上, 她穿著嫁裳站在山崖之上, 而他的聲嘶力竭卻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隔,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義無反顧地跳下。
有時是在松竹館中,他在金絲籠中彈著琴, 可喬綰卻買下了另一名小倌,自始至終未曾看過他一眼……
慕遲自噩夢中清醒時,心口仍抽搐般的痛,只能緊緊地擁抱著睡在自己身側的喬綰,安撫著一陣陣的惶恐。
這日傍晚。
慕遲處理完公務從東宮出來, 逕自去了金銀齋接喬綰,金銀齋的夥計告訴他, 今日鋪子不忙,喬綰早便回去了。
慕遲回到府中, 夕陽剛好收起最後一抹餘暉。
想到一會兒便能見到她, 慕遲不覺彎了彎唇,習慣地摩挲著腰間香囊上的「綰綰」二字, 走到寢房門口。
裡面傳來喬綰與倚翠說話的聲音。
慕遲頓了頓, 想要轉身離去,下刻卻聽見倚翠道:「小姐, 您真要隨他們走啊?」
慕遲的腳步僵在門口, 一動未動, 呼吸也不覺凝滯。
過了一會兒喬綰才開口,語氣輕鬆:「還有二十日,便無需藥熏了,只需服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