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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喬綰揮退下人,默默看著眼前的景闌:「夜闖公主府,景少將軍真不怕死啊。」
景闌臉色微頓,繼而長眉一挑:「長樂公主下馬車時臉色難看得緊,臣憂心長樂公主薨在府里,沒法向聖上交代。」
他竟敢咒她。
喬綰怒,轉眼想到什麼笑了起來:「我看是景少將軍返回宮宴後才發覺,三皇姐不願搭理你便離席了,便來我這兒找不痛快吧?」
「喬綰!」景闌惱怒地瞪她,靜默幾息後,他同樣挑釁一笑,「長樂公主怎麼一人在此,好生可憐。」
喬綰臉色微白,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暖閣的方向,慕遲始終沒有回來。
許久她揚頭:「要你管,」說著,她抿了抿唇,嫌棄地瞥著景闌,「今晚我府中的浮元子多得很,剛巧也無人吃,便賞你一碗吧。」
她說著,將另一碗元子朝他推了推,恩賜般抬了抬頭:「本公主賞你的。」
景闌一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低頭看向浮元子,表情細微地變了下:「這爛了的元子,是你做的?」
喬綰沒好氣:「幹嘛?」
景闌撇嘴:「真醜。」
喬綰怒視著他:「那還我。」
「我不。」
喬綰:「……」
看著景闌毫無吃相,喬綰翻了個白眼,吃了口元子,片刻後想到什麼,囫圇問道:「喂,你為何喜愛三皇姐啊?」
景闌拿著湯匙的手一頓,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繼而低下頭:「比你漂亮,比你溫柔,比你有才。」
喬綰低著眸。
這樣啊,那慕遲也會因為這些……喜愛喬青霓嗎?
再吃不下去元子,喬綰將玉瓷碗一放,掩去多餘的失落,拍了拍手站起身對景闌說:「行了,本公主吃完了,你也退下吧。」
說完便要離去。
景闌微凝:「你……」
未曾想喬綰一腳踩住了自己的狐裘一角,整個人不受控地朝前倒去。
景闌下意識地伸手,卻因坐著的姿勢,被她整個人重重壓了過來,倒了下去。
喬綰再一次砸在了景闌的身上,臉砸在他的胸口,鼻樑悶痛,人有些發蒙。
一時之間,二人都呆住了。
幸而這次喬綰率先反應過來,剛要起身,又想起上次沒能完成的事,一咬牙,伸手便探向景闌的胸口,一把將他的衣襟扯了開來。
「喬綰!」景闌咬牙切齒地喚她。
喬綰卻呆住了,趴在他身上,怔怔看著光裸的胸口。
那裡的確有一塊暗紅印記模樣的胎記,卻並非十字星狀,而是……像座小山。
景闌不是夢中那個人。
可若不是景闌,還會是誰呢?
還會是誰……有能力發動宮變,且那般愛慕著喬青霓呢?
「二位,在做什麼?」低柔的嗓音帶著森冷蝕骨的寒,自小榭外傳來。
喬綰抓著景闌衣襟的手猛地顫抖了下,後背徐徐爬上一縷寒意。
這溫柔又殘酷的語氣,像極了夢裡那人掐著她的脖頸時,笑著對她說「陛下已經離去,輪到小公主了」的那句。
喬綰仍趴在景闌身上,轉過頭去。
慕遲一席單薄的白衣,站在一片昏暗中,雙眸直勾勾地攫住她,面無表情。
影影綽綽的燭火勾勒出頎長而瘦削的輪廓。
莫名的熟悉。
作者有話說:
慕渣:你!們!在!干!什!麼!
下章狗男人就要掉馬啦!
和編編商議後,本文決定明天就要入v啦,到時有小紅包掉落~
感謝寶貝們一直以來的評論和追讀,愛你們!
麼~
第18章 、是他
將喬綰與景闌的事戳破到喬恆跟前後, 慕遲便知,事情已經成了,自己也無需再管此事。
只等喬恆不日給二人賜婚便可。
他也大可不必再回公主府。
該離去了。
可是, 慕遲一人在皇宮後的密林站了許久。
久到肢體在寒夜中微僵,始終一動未動。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心中一片茫然無措, 好像不知該去往何處。
心底冒出一道聲音:回去吧, 過完這個新正, 只當是擅自擺弄喬綰姻親的補償。
四肢慢慢甦醒,像是被說服一般, 他最終疾步折返回了公主府。
直至站在府邸門口,他方才驚覺,自己竟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可是,當行至後院小榭時,他又看見了什麼?
喬綰親密地趴在景闌的身上, 火紅的狐裘將二人籠罩在其中,她的手正曖昧地扯著他的衣襟, 露出光裸的胸口。
而一旁的桌上,放著兩碗吃剩的浮元子。
她離去時, 說要同他一塊吃的浮元子, 如今卻與景闌一塊吃的。
就這樣著急嗎?
甚至沒等賜婚,便迫不及待地在府中、在小榭里這樣親熱?
那以後呢, 會不會更親密?
牽手?親吻?或是……縱情歡.愛?
是不是, 不用自己插手,他們也會成為夫妻?
胸中湧起陣陣寒意與殺意翻湧, 慕遲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何種情緒作祟, 心口處像是被人用力地攥了一下, 一股淺淡而陌生的酸澀感慢慢滋生。
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所以他壓下所有的異樣,柔聲問:「二位,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