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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神情一凜,倏地抬眼,歲安含笑看著她,下巴很輕的往院外方向抬了一下。
她當即明白深意,矮身一拜,安靜離開。
身邊沒了人,比剛才更安靜。
歲安伸了個攔腰,又往前傾身,一手橫在欄杆上,一手支著下頜,一個人靜靜呆著。
「你站在那做什麼?」謝原跨過拱橋,站在閣樓下揚聲。
歲安目光輕垂,他便映入眼中,她笑道:「吹風。」
謝原招手:「下來。」
歲安:?
「帶你出門。」
出門之前,歲安回房更衣。
正值新婚,她換了身外出的紅裙,又選了搭配紅裙的小披風。
站在銅鏡前,歲安分神想,昨夜入睡之際,謝原說帶她出去玩,語氣似無意間的呢喃哄逗,今日上午又忙於籌備回門禮,她一度以為這事已被無聲揭過。
沒想到他又提了。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好像也不是全不能信。
兩人時臨時出門,加上明日還有事,謝原只帶歲安去了附近幾個熱鬧的坊間閒逛,途徑他常去的酒肆、書舍,他覺得味道不錯的食肆小館,都一一指給她看,因時辰不夠,便也沒有一家家進,來日方長。
歲安認真的聽著,記著,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笑了一下。
謝原瞄見,直覺她這笑不對勁,深想一下,臉色頓時一沉,聲都冷了:「你該不會在想,將這些地方也一一添到到六叔送你的城圖上吧?」
歲安倏地轉頭看他,微微張嘴,抬手掩唇——這都被你猜到啦!
謝原冷笑一聲,忽然甩了她的手,一個人大步往前。
歲安連忙提擺去追,一疊聲的嚷:「不添了,我不添了!」
謝原本就是故意嚇她,腳下步子放慢,嘴角也壓下,憋出張充滿警告的冷臉看向她——真不添了?
歲安追上來,忽作扭扭捏捏之態,嘀咕道:「原先那張還是太小了,若全添上,字都疊在一起,我得先換張更大的羊皮圖——」
還沒說完,謝原臉一拉,剛要轉身,歲安眼疾手快,死死拽住他的手臂!
謝原轉頭,迎上一張笑容甜美的臉,歲安柔聲哄:「同你開個玩笑,別生氣呀。」
謝原看著她,其實並不生氣。
相反,他竟覺得她此刻活潑的樣子,比溫順乖巧更好。
可還是不能叫她得意,謝原故作冷態,控著巧勁把她的手扒拉下去了。
歲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又被謝原主動牽住,拉著往前走。
他邁著長腿往前走,連步子都不體貼了,歲安快步跟著:「去哪兒啊?」
短暫沉默後,歲安聽到謝原的聲音飄來:「給夫人買羊皮啊。」
她反應一瞬,噗嗤笑出聲,默默快步小跑。
謝原聽到這聲笑,嘴角終是揚起來,步子跟著放緩。
一個追一個緩,兩人的步調在生澀的配合中,回到了最初的平衡點……
第30章
新婚第三日, 是新婦回門之日。
歲安醒來時,意外的發現謝原今日並未起身。
他靠在床上, 一隻手揉著她散在一旁的長髮, 眼中有思慮。
歲安又閉上眼睛,翻了個身,作出剛醒的樣子。
謝原的聲音響起:「醒了?」
歲安轉回來, 揉揉眼, 慢慢掙開,眼前的郎君眉目含笑, 不見半點思慮。
她微微一笑, 帶著剛剛醒來的慵懶:「你今日怎麼沒有練劍。」
謝原答:「今日要早些出門,練劍回來一身重汗, 沐浴更衣又耽誤時辰,便躲懶一日。」
說著,謝原的目光落在歲安衣襟微微敞開的胸口。
歲安順著他目光一看,當即臉紅,攏著衣裳坐起來。
謝原知她赧然, 笑而不語。
雖然尚未同房, 但同床共枕, 能做的事情很多。
謝原是個正常男人,嬌妻在懷, 強忍才出毛病。
昨夜歸來, 她因玩的開心, 沐浴後臉上紅撲撲的,眼裡全是未散的娛性。
他忍無可忍,抓著她親吻,從唇到別處, 手也開始放肆。
很快,他得寸進尺,藉口安撫治療,哄著她做更過分的事。
然而,沉浸欲望的男人,沒有翩翩風度、溫和風趣,只有索取,不像她認識的那個人
謝原甚至能感覺到,她並不是抗拒,而是一種本能的生澀和害怕。
因她並未情動,便沒有相同的欲望,去幫她蓋過初試時的緊張和害怕。
於是,謝原停了下來,昨夜情動,在今早化作了她身上的點痕。
未免歲安更尷尬,謝原率先起身,喚了來祿伺候梳洗更衣,等到謝原衣冠整潔從屏風後走出來,歲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真不可思議,男人是怎麼做到一穿上衣裳,就和床上判若兩人?
一個是光風霽月的端正君子,一個是流氓,互不干擾,各行其道。
突然,朔月盯著歲安的脖子「咦」了一聲:「是昨日沒放驅蟲香麼?」
歲安攏過頭髮,「更衣吧。」
朔月:「是。」
謝原瞟了眼歲安的頸間,無聲的移開目光。
……
收拾的差不多,二人向孫氏請安拜別後,便攜著一早備好的回門禮前往北山。
一路上,謝原與歲安並坐馬車內,朔月和阿松一左一右在旁,玉藻則出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