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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朔月:……
阿松眼神輕飄飄掃過去:如何?
情況從這一刻開始變得不妙起來。
歲安回了房間,坐在床前,滿臉凝重的盯著床前的花開並蒂屏,忽然抬腳一甩,只見兩隻絲履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勞燕分飛。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忽然生氣,穿著白襪就要去踩沒有鋪毯子的冰涼地面去撿鞋子。
「夫人且慢!涼!」朔月連忙把她按回去,又把她的腳抬上去塞進被褥:「奴婢幫您撿呀!」
說著連忙把鞋子撿回來,整整齊齊擺在床前。
歲安趴在床頭,眉頭依舊緊蹙,伸手把隔開的鞋子撥弄撥弄,緊緊挨在一起。
朔月剛看直了眼,阿松的聲音便在一旁幽幽飄來:「如何?」
朔月壓低聲音:「這是夫人的精緻。」
阿松冷笑。
歲安上了床,想必是要休息,三人不好打擾,便在外間輕聲忙自己的事。
忽然,裡面傳來一聲很輕的悶響。
玉藻耳力最好,又離床前屏風最近,她繞過去一看,歲安兩手環抱於胸,直挺挺的躺在床的正中央,一雙眼瞪得銅鈴一般,直勾勾看著帳頂,仿佛那裡藏著一雙眼睛在和她對視——和自己的枕頭一起。
而謝原那隻枕頭,已經被她丟在了地上。
她一個人占據了整張床。
玉藻正盯著地上那隻枕頭沉思,阿松的聲音已從身後飄來:「如何?」
玉藻一個激靈,轉頭看去,擰眉道:「可能是郎君頭臭,女郎忍無可忍?」
阿松二次冷笑。
一刻鐘後,歲安爬起來去了閣樓書房,打算描畫。
玉藻和朔月萬分欣慰,終於正常起來了呢。
然後不到一刻鐘,書房裡全是畫廢揉皺的紙團,滿室白紛紛,是弔唁的顏色。
不想畫了,歲安轉戰去花圃。
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可今日,她連碰都沒碰那些長勢正好的花,捏著把小鏟子蹲在一邊鏟泥巴。
腿酸腰酸,她將小鏟子狠狠一戳,藉由朔月扶著起身,轉道去盪鞦韆。
阿松盯著歲安剛剛玩過的泥巴,濕潤的泥土被堆的如同一個黃土墳包,種花用的小鏟子立在墳包前,活像個屹立不倒的墓碑……
歲安盪了會兒鞦韆後,忽然問了句:「謝府各房,都沒有納妾吧。」
這一刻,三人終於意識到,歲安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已經胡思亂想到沒邊了。
三人暫時放下明里暗裡的較勁,一起圍過去蹲在歲安身邊。
阿松打頭,先介紹了一下謝府的情況。
「謝氏有家規。正妻一日在世,一日為妻,若無大犯,斷無下堂一說。入門五年無所出,方可由正妻母族再選一人來侍奉,直至誕下子嗣,那也得由正妻撫養長大。」
僅這一條,所彰顯出對入門新婦的尊重與門風,便不是一般人家效仿的起的。
換句話說,但凡歲安嫁給了謝原,除非命薄早死,又或心術不正傷天害理,否則還真沒人能撼動她謝家大婦之位。
這也是為什麼府中看重謝原的婚事,因為選定了就是一輩子。
而長公主為歲安千挑萬選的婚事,自是挑的一門最好的。
結果歲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阿松:「您難道不是在擔心謝郎君日後會變心移情……」
「變心移情」四個字仿佛觸碰了什麼雷區。
朔月嚯的站起來:「賤婢!閉嘴!玉藻,把她叉出去!」
玉藻相當配合,直接架起阿松就走,朔月回頭對歲安微微一笑,和聲細語:「奴婢再去給夫人燉碗湯。」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歲安腦袋靠在鞦韆的繩子上,在鞦韆上晃來晃去,半晌才道了句:「哦。」
這頭,三人已到了院外,阿松掙開玉藻,「幹什麼呀!」
「我警告你!」玉藻欺上來,臉上仿佛拉下黑線:「往後在夫人面前,不許說什麼移情變心。」
阿松多少知道些往事,難得示弱一次:「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心病心藥醫啊,」朔月走了過來,手肘碰了玉藻一下:「你去傳話給郎君,請他今日務必早早回府。」
玉藻重重點頭:「我看行!」
……
謝原直接從北山入城上值,一來便被蕭羿攔住去路。
「謝司郎來的好早。」
謝原掃了掃左右,配合的打招呼:「世子也很早。」
外人走遠,蕭羿一把拉過謝原到角落說事情。
「如何?」
謝原:「什麼如何?」
蕭羿臉一沉:「你消遣本世子是不是?自然是那大膽的刺客!」
謝原恍然:「啊,是這事。」
「不是說好給我一個交代?你好歹也是問案審犯的老手,可別告訴我什麼都沒問出來。」
像是才想起來蕭羿也被牽扯其中還受了罪過,謝原斟酌道:「犯人是當場擒獲,自然能審出結果。只是……我也不知是何結果。」
蕭羿的臉色沉下來,冷笑一聲:「你自己聽聽你這話,有毛病沒?」
他上前一步,「謝元一,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世子就要懷疑是不是你們夫婦設計我了!」
謝原無奈一笑:「世子這是哪裡話,人又不是我審的,我不知道結果,不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