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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原凝視著面前這張小臉,忍不住俯首親了親她,柔聲道:「這個理由,等我們回到長安,我再告訴你。」
第102章
「為什麼要等回到長安?」
謝原想了想, 給了一個夢幻的答案:「就當留個念想吧。」
歲安不解:「念想?」
謝原笑了笑,有理有據:「聽過沒,要遠行或是要做大事之前, 切忌把話交代完畢,把事處理乾淨, 好像自此一去不回似的。就得留那麼一些, 話回來以後再說,事回來以後再做,是個念想, 叫你謹記, 你是還得回去的。」
歲安抱膝而坐,腦袋偏著枕在膝頭,佯裝打趣道:「你一個男人, 怎麼還有這麼多講究。」
謝原眼帘輕垂, 一雙桃花眼裡含著飽滿而溫柔的感情,靜靜的看向歲安。
「因我不止是一個男人,也是祖父的長孫, 父親母親的長子,歲歲的丈夫。」
燭火輕輕炸響, 燃亮室內一片柔軟的橙光。
謝原與歲安靜靜的對視著,無聲的情徜徉在目光中, 一遍遍交纏拉扯, 抻開又融合, 變得更加堅韌綿長。
歲安彎了彎唇, 和聲說:「好,剩下的原因,等回到長安, 我再慢慢聽你說。」
她伸手虛點他:「我們說好了,那時候,你得原原本本告訴我,不許糊弄騙我。」
謝原捉住她的手,低頭親了一口:「不敢。」
歲安眼神升溫,正想湊上去親一親他的唇,玉藻忽然著急來報:「夫人,有情況。」
……
玉藻拿來的是一份傳信。
很快,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
信紙摺疊綁在羽箭上被射進來,宅院裡的護衛發現,立刻就送來了。
玉藻向歲安回稟:「屬下當下已派人出去追蹤,但對方藏身隱蔽,加上夜色已暗,並未找到行動的軌跡。信紙檢查過,沒有問題。」
饒是玉藻已經萬分小心,但當歲安想去拿那封信時,兩隻手同時搶在了她前面。
謝原和商辭抬眼對視。
不得不說,謝原選在這個節骨眼跟商辭動手,就很微妙。
他那一拳下去是帶了力道的,放在平常,商辭起碼十天半個月見不了人。
可現在商辭需要易容示人,傷痕全都能被蓋住不說,腫起的地方都省了玉蟬費勁調製膚蠟來填充。
謝原挑眉,並不收手,商辭斂眸,收手。
謝原拿過信紙展開。
「八月來會,下弦夜中,客潮??,路路皆通。」
聶晴:「這會不會就是八月典的請柬?」
聶榮:「姐姐,自信些,把『會不會』去掉,這絕對是!」
萬柔:「既是請柬,應當寫明時辰和位置,下弦,是不是指下弦月那日?八月二十二?」
霍嶺:「有可能,夜中,是不是指子時?」
聶晴:「那後兩句,指的就是地點?這是個什麼地方?」
商辭虛了虛眼:「像是個謎語。」
魏詩云嗤笑:「一個藏污納垢的黑市,還搞這麼多名堂。」
謝原:「客潮????,路路皆通,潮也可念作朝,路之朝向。八月典的所在,得朝著水走。????,四面都是水,路路皆通,八方可來客。」
商辭:「水島。」
魏詩云眼神一亮:「對啊,設在島上,可不就是四面環水,路路可通!」
商辭:「壽州上接洛陽,下達宣州,東西貫通,的確是個水運暢通之地。朝廷和地方修建或規划水路,一來是為了避開暗礁險地,保證暢通無阻,二來是為抵禦水匪河盜,所以,就整片水域來說,更大一部分仍屬於未知之地,也是藏污納垢的最佳選擇。」
聶晴:「那我們現在要去找這麼一座水島嗎?」
隨著聶晴發問,大堂內短暫的靜默。
謝原眼神一動,意外的發現,大家竟不約而同的看向歲安。
從拿到這封信開始,所有人都在分析討論,唯獨歲安什麼都沒說。
玉藻簡單的提示了一聲,「夫人。」
歲安笑了笑,溫聲道:「收到這封信,就意味著我們已邀請,我覺得,或許對方本就只需要我們猜到這一步,知道是要去島上,等我們順水而尋時,自會有新的接引,若全都讓客人自己猜,那猜錯或者猜不到的該怎麼辦?八月典豈不是成了兒戲?」
眾人聞言,覺得頗有道理,原本生出的許多猜疑不安都被撫平。
歲安看了玉蟬一眼,示向聶家姐弟。
玉蟬會意,找了個藉口支開了他們兩人。
聶家姐弟有所察覺,但他們現在與歲安合作,依賴程度更高,所以只能聽從指揮,懂事的告辭,打算回房後再私下研究今日的事。
等姐弟二人離開,魏詩云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線索?」
她這麼一問,所有人再次看向歲安。
謝原覺得這個場景格外新鮮,卻又不覺得違和,他和大家一起看向自己的小姑娘,眼裡含著更深的審視和探究。
歲安琢磨一陣,看了謝原一眼:「元一,你此行的目的,可以說吧?」
謝原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歲安點點頭,看向眾人:「你們還記得,我們此行的初衷嗎?」
魏詩云:「尋找丟失的稅銀。」
歲安:「我們要找稅銀,元一要找的,是失蹤的周玄逸。當日我們憑著猜測追蹤,又不約而同的打聽到了八月典這麼一個黑市盛會,不知不覺間門,好像就變成了,一定要進入八月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