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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一顆睜大眼的腦袋戳在刀尖上被帶了出來。
魏詩云眼睜睜看著那顆血淋淋的腦袋進入視線,瞳孔一震,尖叫出聲。
「啊——」
同一時間,謝原側身擋住歲安,霍嶺移步攔住萬柔,歲安和萬柔只知綠叢里扎出東西,卻沒看到那可怖的一幕。
魏詩云退了兩步,被護衛扶住:「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這是八月典還是鬼門關?」
商辭看向那白衣侍者,只見他淡定自若,好像綠叢里扎出來的不是顆腦袋,而是沒有清理乾淨的廢物。
「抱歉,一定是手下的人沒有清理乾淨。」說著,白衣侍者揚聲喚人,一群穿灰色勁裝的持刀人出現,三下五除一便將那顆漏網之頭收拾了。
謝原說:「不知這顆腦袋的主人因何落得如此下場?」
白衣侍者想了想:「這個,不好說。」
謝原:「那就挑好說的說。」
白衣侍者見他追問不舍,答道:「若是白日,只能是因不守規矩落得如此下場,但若是開市後,可能是仇殺,也可能是誤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客人們之間有什麼爭鬥,又豈是我們能左右的?」
謝原笑了一聲:「如此說來,幕後東家白日裡拘著我們,倒是為我們好了。」
白衣侍者:「正是。」
魏詩云心有餘悸的瞄了眼藏腦袋的綠叢,細看之下,葉子上甚至還殘存著血跡。
她默默打了個冷戰,再不隨意亂看。
糟糕的小插曲匆匆落幕,白衣侍者再度開口:「諸位,這邊請。」
這次謝原謹慎多了,往前半步,將歲安護在身後,行路時率先觀察四周,商辭不敢怠慢,走在歲安身後,也仔細留意周圍。
霍嶺神色肅穆的效仿謝原,結果被萬柔推了一把:「你剛才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腦袋,閃開,別擋路!」
霍嶺:「……」
到了下榻的小院,白衣侍者又強調了幾次不可擅自走動,等他一離開,隨行護衛立刻將周圍全都檢查了一遍,最後閉好門窗守在附近,眾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魏詩云渾身一軟坐在地上,拍著胸口:「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把這顆腦袋放在這嚇唬人。你們都沒瞧見,他們清理的多敷衍,唯恐旁人瞧不見這裡的端倪。」
謝原笑了一聲:「說不準。」
萬柔有點渴,想喝水,霍嶺:「水袋裡還有水,喝那個。」
經過剛才那個小插曲,他們還真不敢隨便碰這裡的東西。
萬柔隨口道:「幸而有那個姓山的提醒,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商辭看她一眼,沉聲道:「善者不來,此人身份莫測,莫要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忘了警惕防備。」
萬柔看向商辭,立馬謹慎點頭。
見此情景,謝原和歲安同時一愣,先後看了商辭一眼。
商辭有所察覺,借轉頭打量這間房的動作掩去自己的表情。
在旁人眼中,萬柔對商辭來說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可他剛才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在對自己手底下人。
這一路上他都很注意此事,和萬柔也保持著距離。
可到了這島上,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提防周圍,反倒在這件事上有所鬆懈。
商辭輕咳一聲,吩咐道:「院子雖寬敞,但我們還是不要分散比較好,我去找幾間隔得近的房間,大家夜裡有什麼事也好照應。」
魏詩云現在只想找點事做忘記剛才那一幕,連忙跟著過去。
歲安收回目光,繼續打量起這間屋子,謝原見她看的仔細,走過去問:「看什麼呢?」
她竟在走神,都沒回應。
謝原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歲安這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謝原:「這話該我問你。」
歲安:「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裡修葺的十分精緻。」
謝原順著她的話看過去:「不是說為昔日貴族避難居所,那講究些也沒什麼。真比起長安城內金碧輝煌的宅子,這反倒沒什麼了。」
歲安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話,可還是忍不住繼續打量,隱含思索。
最後,商辭選了三間挨在一起的房間,簡單收拾一番後,謝原將大家召集過來,拿出了聶一娘的畫像給眾人過目,歲安則說了說晚上的安排。
無論是基於他們自己的考慮還是山錚在路上的暗示,青字商號的少東家帶著一幫人手出現在這裡,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魏詩云:「我們的理由,就是找人?找這個聶一娘?」
歲安:「我們的動機和理由,也是對方想知道的。」
「可他們會相信嗎?」
謝原聽到這話笑了一聲:「縣主,這種地方,你說真話,對方就一定信嗎?」
魏詩云恍然。
也是哦。
歲安:「喜歡揣度之人,半真半假的話最合適。對我們而言,找人不假,但不止為找人。但在外人看來,我們找聶一娘不假,卻不止為找聶一娘。」
魏詩云握拳一揮:「難怪你說不必著急,原來你早就想好由頭了。」
歲安笑笑:「雖然如此,但此處仍然兇險萬分,大家須得時刻警惕。」
不必多說,大家紛紛點頭。
就在眾人以為要一直這麼等到夜間開市時,竟又來了個黑衣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