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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還盯著魏楚環墊高的顴骨,仿佛在目測一拳能不能打凹進去,「你此行是為了蕭世子,還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魏楚環警惕的推開歲安:「當然是為了阿羿!可這女人居心叵測,又是商辭派來的,我擔心她會壞事!」
「還有你,心裡難道沒數嗎?還是又被他幾碗黃湯灌迷糊了?他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還什麼沿途風景,抽空去走走,增長見聞,我看他是想幽會你這個已婚婦人,我呸!」
魏楚環氣急,操著腔調叨叨,歲安被逗得笑起來。
「還笑!」
那好吧,不笑了。歲安笑容微斂:「這也正是我要和你說的。」
她看著魏楚環,一字一句道:「前路難測,興許會有很多意外。在商辭那頭,魏詩云是明線,我是暗線,但在我這裡,我是明線,你是暗線。你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魏楚環眼神幾動,隱隱盈入水汽。
自從歲安對她說了那番話後,她行事不再如從前那般大開大合。
那日去見蕭弈,魏楚環眼看著魏詩云大大方方請纓,心中滿是渴望。
作為蕭弈的妻子,桓王府的縣主,她更想親自為丈夫洗脫嫌疑,更想借這個機會,來小小的圓滿一番昔年夙願。
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衝動行事,妄自尊大,給桓王府和侯府惹禍。
她也認了,老老實實又如何,只要大家都無事,她那點小心愿又算什麼。
而這份心思,終究被歲安看在眼裡,也在靈寶寺那個靜謐的晚上,給了她機會。
出神間,歲安的手落在肩頭,魏楚環思緒回攏,見到歲安笑容清淺的臉。
「蕭弈還等著你大殺四方救他出牢籠,你可得按捺住,不能出事呀。」
魏楚環咬了咬唇,重重點頭。
「我……聽姐姐的。」
「那你過來讓我打一下。」
「你滾開!」
……
壽州,潞縣。
夜色之下,高大的人影剛入小院,已有人迎出來。
「李哥哥。」聶榮看到青年,兩眼放光:「可有消息。」
青年一身玄色勁裝,姿容出眾,哪怕夜色籠罩,也擋不住他的奪目。
「有。」他一路往裡,腳下生風,是習武之人才有的內勁,很快,又有一人聞聲出來,雖是男裝打扮,但開口便知是女子:「李郎君……」
青年見到女子,略微頷首,腳下仍舊不停,一路入後院。
女子似乎知道他擔心什麼,忙道:「李郎君放心,你的僕人傷勢已無大礙,將養幾日,不再動武即可。」
青年修養極好,溫和應聲,但並不妨礙他要親眼看到人。
小院的房內,霍嶺還在昏迷,背上的箭已經拔出。
謝原探了探他的脈絡,又查看了一下傷口包紮,這才轉過身:「李某謝過聶娘子與聶郎君。」
聶晴連忙搖頭:「是我們該謝李郎君救命之恩。不知李郎君可探得我妹妹的下落?」
謝原淡淡道:「令妹的下落,在下尚且不知,但有個地方,或許可以去探探。」
第90章
「八月典?」聶榮緊張追問:「那是什麼?」
謝原起身走向盆架, 擰乾帕子擦了擦手,與聶家姐弟解釋起這八月典。
民間一直都有黑市存在,不受官府律例約束, 行的都是見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交易。
而八月典是黑市最重要的一次開市, 行的都是罪大惡極的交易, 賣命賣命都不稀奇。
聶榮聽得心驚肉跳:「李大哥的意思是, 我二姐姐被拐到了黑市販賣?」
聶晴眉頭緊蹙:「有可能,李郎君的表弟和我妹妹都無故失蹤,又逢黑市八月典, 他們極有可能是捲入到黑市交易里,否則, 我妹妹絕不可能全無交代。」
「只不過, 我姐弟三人行商多年, 黑市買賣見識過不少, 這個『八月典』, 卻是從未聽過。」
謝原:「黑市本就充斥三教九流,八月典為黑市盛事,能參與的,怕都是最厲害的黑商,身上背著人命也不足為奇,似聶娘子這樣的生意人, 還是離八月典這種黑市越遠越好。」
八月典, 顧名思義, 八月開市。
但除了時間確定,開設地點從無定律。
它像一個遊走的賊窩,還有層層保護, 警惕著所有異動風聲。
霍嶺只是剛剛動用了些關係打聽情況,便被這黑市的眼線盯上,招來殺身之禍,簡直神秘又囂張,其幕後東家,恐怕更是不好對付。
聶榮:「那這個八月典到底在哪裡開市,又要怎麼混進去?」
聶晴也看向謝原。
雖是萍水相逢,但聶家姐弟行商多年,看人的基本眼光還是有的。
這位李郎君為人清正,行事乾脆果斷,持重且可靠。
他不僅來歷不簡單,而且也是為了尋找失蹤的表弟,大家目的相同,若能借他之力合作行事,必定事半功倍。
謝原:「黑市也是做買賣的地方,做買賣最講究人脈,八月典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盛會,還會給你發請柬。這種見不得光的黑市,不管他門檻有多高,只要有人脈,不愁進不去。」
聶晴反應很快:「如果能遇到參加八月典的人,打好交道,是不是就能混進去。」
聶榮:「可我們上哪兒找要參加八月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