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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提筆,忽然想到什麼:「你稍後去打聽打聽,桓王妃的賞花宴都請了哪些人……」
「女郎放心,奴婢會準備好的。」朔月沒想到女郎答應的這麼痛快,自己過了這關,其他瑣事自然是不該讓女郎操心的。
她把這個消息告知玉藻,滿臉阿彌陀佛:「若是女郎不想去,我都不知該怎麼回復長公主。」
玉藻沒說話,打發了朔月,進房間看歲安。
她果然沒再描畫,而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玉藻以為她想起了不高興的事情,撐起笑走過去:「女郎可是在想赴宴那日要穿什麼衣裳?」
歲安眼神輕動,回了神:「玉藻。」
玉藻走到她身邊。
歲安:「既然是桓王妃的宴,初雲縣主應當也在吧?」
玉藻眉頭一擰,「女郎何必替那掃興的人!遇見也只當瞧不見!」
歲安卻是微微一笑,手肘撐起,手杵著臉,眼眸亮閃閃的,全無被舊日恩怨困擾的樣子:「算起來,我好久沒見過她了,玉藻,環娘她定親了嗎?」
初雲縣主,閨名魏楚環,歲安長她一歲,喚她環娘。
玉藻心裡有些難受。
當然定了,去年就定了。
憑什麼她把別人的姻緣攪黃了,自己還能得一個美滿姻緣?!
然而,頂著歲安的眼神,玉藻說了謊:「奴不知。奴每日忙得很,哪有功夫打聽這個。」
「這樣啊……」歲安笑笑,忽然自言自語:「沒關係,若是碰上了,自然就知道了。」
玉藻心想,不,你們還是不要遇上。
就在這時,本是去向長公主復命的朔月小跑著過來,臉蛋紅撲撲的,還帶了個好消息。
「女郎!您被欽點了!」
歲安偏偏頭:?
朔月紅光滿面道明原委。
大周每年都有祭春神的祭典,祭奠環節多是大同小異,但歷朝歷代總喜歡弄出些新花樣。
於是,禮官自古籍中翻出了一曲祭祀的舞蹈。
據記載,於祭祀典禮上領舞之人,原本叫做巫女,但礙於前朝巫蠱霍亂,禮官覺得巫女一稱不妥,便主張改成為福女。
禮官還稱,可以在長安城中選出一位福女,在祭祀儀式上奏樂起舞,以拜春神,之後每年也可以進行這樣一次選拔,選出一個春祭福女。
因今年是首開先例,春祭的時日近在眼前,來不及慢慢選拔,便由聖人欽點了。
毫無懸念,肥水不流外人田,靖安長公主嫡女李歲安,成為了大周春祭中首位福女。
這可是出風頭的大好事呢!
朔月還沒講完,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歲安的臉上。
咦,女郎這是什麼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朔月:女郎,您當選為本次文化節開場舞領舞!雖然是暗箱操作,但拉風!……呃,您這是什麼表情?
玉藻(面無表情):大型公共場合社交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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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世上很多事情都很奇妙,尤其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在得知長公主聯姻之意以前,謝原並非不知李歲安這個人,可細細回憶過往,這個名字乃至這個人,鮮有出現在他的交際見聞中。
可在得知自己被長公主相中後,李歲安這個人、這個名字,在生活中出現的頻率陡然多了起來。
「福女?」謝原聽到這個消息,尤其得知往後每年會跟選秀女一樣舉行甄選環節時,腦子裡第一反應是——聖人又在想方設法搞下面的錢了。
大周佛道盛行,忽然拎出一個少女,給她冠以福女之稱謂,這是何等受人矚目的事。
選秀尚且黑幕重重,油水豐厚,這等儀式,難保不會引得各家女眷想方設法爭奪。
搞錢的機會就這麼自然而然的來了。
今日難得都有閒,謝原便約了幾個好友吃酒小聚,結果聊著聊著就聊到這上頭。
袁培英消息最靈:「當然!都說長公主深受聖恩,可你們也得看看人家多會迎合聖意。禮官剛剛提出,她便立刻祭出自己的女兒來擔任,說不定打的正是個一箭雙鵰的主意!」
段炎:「什麼一箭雙鵰?」
「嘖。」袁培英呷了口酒:「春祭福女啊,不止是迎了聖人的心意、捧了自己的女兒,你們一個個沒說親的都小心了,指不定這位長公主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抓個女婿回去呢!」
謝原:……
「咚。」周玄逸忽然放下茶盞,起身告辭:「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先告辭了。」
眾人一愣,猝不及防目送周玄逸離開,都忘了起身,唯有謝原的眼神意味深長,暗含思量。
老周,不對勁啊。
「他怎麼了?」袁培英望向其他人,忽然來了氣性:「這狗脾氣!」
謝原笑道,「老周這人就這脾氣,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也是,大家回過味,不再多想周玄逸的事。
小聚過後,謝原帶著淺淺的酒氣回府,剛進門就順手攔截了一團粉色的身影。
「跑哪兒去了?」謝原垂眸,眼神精準鎖定了謝寶珊往背後藏的手。
謝寶珊心虛不已,嘟囔道:「沒、沒去哪兒。」
沒去哪兒?
謝原直接將她的手扯出來,果然瞧見手腕上戴著的袖箭,原本裝在上頭的三發短箭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