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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原問的隨意:「這是整治誰了?」
謝寶珊臉蛋一白,扭動著掙扎:「放開!放開我——」
謝原手勁不松,提著她就往後院走:「你今日還非得同我說道說道……」
結果剛走兩步,謝原就感覺到了手頭的重量,眉頭一蹙:「你最近又胖了。」
沒想到,前一刻還無反抗之力的謝寶珊瞬間猶如戰神加身,幾番扭動直接讓謝原脫了手,她臉蛋漲紅,目光凶凶,對著謝原「略略略」一通鬼臉,轉身跑了。
謝原雖有功夫,但不至於對妹妹動手,便一直攢著力氣,看著謝寶珊跑遠,他好氣又好笑,往院子方向走了兩步,臉上神情又沉下來,帶著些思慮。
回到房裡,謝原隨手招來院奴。
「去打聽打聽,五娘今日出去有沒有惹禍、誤傷了誰,別等著人家找上門來。」
院奴領命離去,來祿為謝原寬衣,笑道:「大郎君不愧是長兄,這府里姊妹的事少不得您一一操心,不過,若郎君來日娶了新婦,許多事自有人來操勞。」
謝原眉梢一挑,看了他一眼。
來祿咯噔一下,連忙道:「不過娶妻都是大事,自然要郎君喜歡才好。」
謝原淡淡道:「你這麼懂母親心意,來日我同府里說一聲,將你調去母親那裡服侍,豈不是更好?」
來祿連忙跪下:「郎君莫怪,是奴才自己多嘴說錯了話,奴才只認郎君一個主子,絕不會……」當真開口就求個沒完。
謝原聽得頭大,抬手示意他閉嘴,另行吩咐:「我去書房坐坐,就說我公務未盡,晚飯送來院裡。」
「是。」
……
桓王妃的賞花宴設在東郊御林,這地方等閒不可入,受邀女眷無不感到面上有光。
論輩分,歲安喚桓王夫婦一聲舅舅、舅母,但因桓王常年駐守邊關,靖安長公主久居北山,歲安與桓王一家走動不多。
這日,歲安早早起身梳洗,準時出門抵達宴席,見到人時,縱然桓王妃親熱有加,她還是先恭敬拜禮。
桓王妃一把拉過她的手,明明是瞧著歲安,可話音話意都有些衝著一旁的賓客去:「這可是咱們大周第一位小福女,平時總呆在北山,想見一面都難,今日可是個好機會!」
玉藻和朔月在旁看的清清楚楚,自家女郎臉上漾著笑,眼裡卻寫滿了抗拒。
尤其桓王妃一番話引來大片目光時,歲安的腳尖輕動,那是十分渴望調轉方向離開這裡的意思。
正當這時,一個溫柔含笑的聲音插了進來:「母親,可是歲安到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黃裙少女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她身形高挑纖長,容貌清麗,黃裙清雅,卻配了相當名貴的玉石珠寶,行走間那股傲然氣場,緩緩在她背後支起一張無形大旗,上書「皇室貴胄」。
這位,便是初雲縣主,桓王與桓王妃的掌上明珠。
「歲安來了!」初雲縣主熱情的湊上來,仿佛她們昨日才見過,自然而然的散發親昵感:「那邊正在玩兒鬥百草,還有個特別高的鞦韆,能看到好漂亮的景色,我帶你過去!」
桓王妃順勢道:「也好,你們同輩人在一起更玩得開些,歲安啊,我就不拘著你了,今日要盡興啊。」
歲安輕輕福身:「那歲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玉藻和朔月對視一眼,當即拉開十成戒備跟了上去。
初雲縣主一路拉著歲安說話。
明明歲安年紀大些,但因初雲縣主高她半個頭,又是今日花宴之主,反倒更像是姐姐。
賞花之地是精心挑選的,花木品種更有講究,初雲縣主帶著歲安簡單逛了一圈,問:「比之北山如何?」
歲安道:「北山荒野,花草蠻生,哪裡比得上這園子的精修細理。」
初雲縣主眉眼間都是飄飄然的得意,絲毫不意外這個答案:「那你還不多出來走走?我們許久沒見了,我當你這輩子都要在北山養老不出來呢。」
朔月和玉藻忍不住在後面翻白眼。
你做了那樣的事,見面不打你都是仁慈的!
可歲安像是忘了前塵往事一般,隨和道:「有機會自會走動的。」
初雲縣主也在不動聲色打量歲安的態度,見她軟綿和善,很是滿意,話題順勢扯到了自己與武隆侯世子蕭弈的婚事。
他們是在年前冬獵中開始交集,不打不相識。
在初雲縣主的描述中,這是個射術極佳,相貌出眾,玩世不恭略帶痞氣的男人。
一向被人哄著寵著的初雲縣主,遇上這個男人後,時而氣炸,時而放聲大笑,情緒完全被掌控,而這些小女兒心思,都在言語傳達中變成一種傾慕之態。
歲安靜靜聽著,目光落在不遠處一片桃林,粉色映在眼中,卻不及心底。
朔月和玉藻一看她這表情就懂了。
任初雲縣主說的激動澎湃,女郎內心也毫無波動,甚至想搞點桃花作顏料。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初雲縣主揚聲質問。
歲安眼神輕動,思緒無瑕銜接:「聽了,你們婚期已定,就在下月。」
唔,她的確說到這裡,初雲縣主下巴微揚:「那你就沒有什麼表示。」
歲安笑笑:「我正在想要送你什麼。」
初雲縣主覺得她識趣,傲然道:「別拿些俗物來,珠寶綢緞,玉石古玩我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