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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謝原是怎麼藏人的,關鍵時刻,順利調動人馬截住了逆賊餘黨,立下大功。
陛下都睜隻眼閉著眼由著他去了,誰又敢說什麼?
「既如此,就有勞謝寺卿在此事上多多費神了。」
「還有,姐姐在府中已安養了好幾日,孤知她此前辛苦,所以一直不好去打擾,謝寺卿待孤給姐姐傳句話,再兩日,孤是不是可以去探望她。」
謝世狄眼神一動,應聲領命。
從太子宮中出來,謝世狄正要打道回府,還沒走兩步,遠遠便瞧見趙方邰領著幾個言官疾步而來,謝世狄眼角一抽,飛快找了個地方躲起來,閉上眼睛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只聽趙方邰等人的腳步聲漸近又漸遠,謝世狄鬆了口氣,剛一睜眼,便被杵到面前的臉嚇得險些驚叫。
說是險些,是因千鈞一髮時,祝維流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比著口型「是我」。
看清來人,謝世狄身子一松,撥開他的手。
祝維流覺得挺好玩:「謝寺卿躲誰呢?難不成您的紅顏知己,還能追到宮裡來?」
祝維流最近也不知從哪裡聽說了謝世狄的風流韻事,一口咬定他不配做自己的姑父,便開始上趕著破壞謝世狄接近祝芸嬋的方式方法。
對此,謝世狄很是無可奈何,從來狂放不羈的謝家六郎,竟破天荒在一個小輩面前低了頭。
謝世狄反應也快,「你不躲這裡,怎麼發現我也躲這裡?」
祝維流被問的一噎。
他是剛見過陛下來的,芒山封閉後,很多善後需要處理,當中包括新開鑿的那條密道和機關復位,都挺麻煩,建熙帝不信旁人,只讓親信處理。
說起來,原本的皇陵只有一條暗道,就是當年的工匠留下的,這成了帝王儲君才知道的秘密。
但建熙帝當年藉此道混入長安後,它在建熙帝眼中早已不再是秘密,可也沒有銷毀,就任由它留在那。
果然,逆賊也盯上了這條暗道,還以為自己行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卻不知從他們有動作開始,就已經被建熙帝察覺。
而逆賊不知道的是,建熙帝早已秘密派人開鑿了第二條密道,入口就在靖安長公主的密室中。
此事還是歲安給的建議。
皇陵墓室關閉後無法開啟,若喪儀上發生什麼意外,他們可逃避至此,即便有敵人追上來,他們多半會怕不慎被一併困住,所以不會輕易踏入,只管堵住入口,瓮中捉鱉。
這樣一來,密室反而能成為他們的脫身之法。
為此,祝維流很是忙碌了一陣,結果就聽說,謝世狄提出讓祝家軍幫他一起排查剩下的人,太子殿下還准許了。
為了不讓姑姑被這風流薄情的男人欺騙,祝維流一人身兼數職,忙的像陀螺。
沒曾想,謝原閉門不出後,作為李歲安的友人,他也被盯上了。
聊不過還躲不過麼?
於是,祝維流也開始躲著人走,開口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今日,真是狹路相逢。
謝世狄見祝維流不說話了,笑了笑,到底拿出些長輩的和藹姿態:「你最近也沒少往謝府跑,如何,今日還去嗎?不如留在謝府吃個飯,叫上你姑姑。」
祝維流斜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徑直走了:「多謝,不必。」
最後,謝世狄和祝維流是一起到謝府的,一進門,兩人又一起往謝原的院子走。
才到院門,祝維流聽出叫叫的聲音,眉梢一挑,放輕腳步探頭。
謝世狄不明所以,也好奇的效仿,兩人在院門口悄悄地一起探頭。
院中,歲安披著厚厚的披風坐在墊了絨毯的鞦韆上,懷裡抱著只手爐,腦袋微微歪著,抵在鞦韆繩上,無奈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謝原捏著塊肉,吹哨吹的的腮幫子都疼了,愣是一個指令都沒練出來。
他眉頭一皺,指著叫叫問歲安:「它是不是到現在還不認得我是誰!」
歲安忍俊不禁,抿唇憋笑。
謝原轉過頭,捏著肉的手往上伸了伸,將袖子抖落一些,再次施法。
叫叫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面前沖自己比手畫腳的男人,紋絲不動。
又試了半刻鐘,謝原沒累,歲安忽然打了個噴嚏。
都下過雪了,天冷了不少。
謝原聽到,當即放棄馴服,順手把肉餵給叫叫,接過來祿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握住歲安的手臂:「別在外面了,進去吧。」
歲安被手爐烘的暖呼呼的手覆在謝原手背,軟聲鼓勵:「我以前也馴了好久好久都沒有效果的。」
謝原雖然失望,但還不至於糾結於此,當他樂意順著歲安的話聊幾句:「那你後來是如何馴好的?」
歲安:「起先是父親母親去馴叫叫認我的聲音,後來是祝維流教我的用哨子,特製的哨子聲音能穿的更遠,還容易發出叫叫易懂的指令,我試了試,就容易多了。」
謝原溫柔的笑容原地凝了一瞬,下一刻又恢復如初:「好,回頭再試試,不過你已經在外面坐了許久,進去吧,去書房,我給你讀書聽。」
歲安近來特別喜歡聽謝原讀書。
他聲線清潤,可輕可沉,加些語氣,叫歲安有些入迷,一聽這話立馬動心。
夫婦二人登入閣樓,謝世狄高高挑眉,正看著祝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