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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除了配合這次聯合清繳之外,還在歲安派去揚州的暗察司使協助下,對揚州進行了一個大範圍的突擊清掃,果然大有收穫,其中涉及兵器私造買賣、私鹽買賣,人口買賣,隨意一樁都能立成大案。
此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
魏詩云曾派袁家兄弟走洛陽到宣州的路線,大家分頭打探消息。
緊接著,歲安就把同行的魏楚環也分到了這條路上。
果不其然,袁家兄弟因為一路打聽消息缺少遮掩,被分布在宣州的黑市眼線盯上,差點遭到暗殺,最後被魏楚環救下。
這期間門,歲安和魏楚環一直保持聯繫,在登島之前,歲安便和魏楚環說明了大致情況,讓她前往揚州和朝廷派出的御史接頭,確保安王不會被賴上莫須有的罪名。
沒想到,在安王低調出府時,竟有安王府的人裡應外合,欲將幾個箱子悄悄送進安王府。
魏楚環當即攔截,打開一看,竟然是蕭弈弄丟的那批打了官印的稅銀!
唯一可惜的是,打鬥時對方死的死,跑的跑,沒能留住活口。
是以,當歲安睡了整整七個時辰,迷迷糊糊在揚州的落日中揉著眼睛登岸時,所有事方才真正的塵埃落定。
當天夜裡,所有人都受邀入了安王府。
彼時,黑市那些大商已經分批入了天牢,按照謝原的要求,山錚和裴愫單獨關押。
這之後,便是清點贓物,審案結案,入朝復命。
歲安睡完之後,清醒了許多,主動提到了稅銀的事情。
這批稅銀不僅險些成了安王府搗亂新政的證據,也是造成武隆侯世子入獄的原因。
安王府那個內應已經喪命,運送稅銀的人也無活口,唯一能確定的,它是幕後之人在揚州鬧事的其中一環,目的還是給安王府安插罪名。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擒獲關鍵人物,想必很快能有分曉。
安王聞言,已然明白歲安的意思,當場表明,這批贓銀可以移交初雲縣主處理,先為蕭世子脫罪再說。
魏楚環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終究沒忍住涌了出來。
歲安知她要面子,藉口將她帶回房間門休息。
魏楚環一出門就抱住歲安哭起來:「姐姐,我終於找到這批稅銀了,我可以救阿羿了,他會沒事的吧!」
歲安被她抱得有些不自在,還是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撫道:「當然會沒事啦。」
結果魏楚環把她抱得更緊:「姐姐……謝謝你……」
歲安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忽然見到正對面的迴廊下,祝維流抱著個手靠在那,表情複雜的看著她這頭。
被發現後,他非但不慌,還衝歲安做了個哭鼻子的動作。
歲安立刻就懂了對方的意思,他是在暗指從前分別時,嗚嗚哭鼻子的她。
她抬手拍拍魏楚環的背。
「都過去了,沒事了。」
就在這時,玉藻匆匆趕來:「夫人,周玄逸醒了。」
歲安神色一正,讓朔月把魏楚環送回房休息,也顧不上一旁的調侃自己的祝維流,轉身去了周玄逸的房間門。
周玄逸失蹤多時,瘦了很多,在島上時,他就已經半昏半醒,救下來之後,一直到現在才徹底清醒。
謝原和商辭先歲安一步,已經在房中,連袁家兄弟也在。
周玄逸喝了藥,又吃了些清粥,能說話了。
可他開口第一句,不是感謝,也不是發表什麼劫後餘生的感想,而是他此行出事的原因。
「元一,宣州、代州、揚州,附近,所有。」
「他們的據點,一定要查!立刻查!」
第119章
謝原之前的分析沒錯, 一開始引起周玄逸注意的,就是地方私鹽的問題。
那時他正在趕往宣州的路上,意外的碰到了些到這裡來做活兒的百姓, 都是家中田地不夠, 賦稅卻不減少,只能出來做工的窮苦之人。
彼時, 周玄逸便裝與他們同乘一艘船,閒來無事聽了一耳朵。
明明是背井離鄉, 他們竟開心得很,因為他們謀到了一個好差事,包吃包住,工錢可觀。
大約是對方有言在先, 這種好活兒也得自己搶占先機, 所以他們得保守秘密, 即便在一起交談,也隱晦的很。
可湊巧的是, 周玄逸和謝原研究鹽政革新時,是從製鹽開始的, 他還特意了解過整個過程。周玄逸從對方的言辭中分析出, 他們幹活的地方,可能是個黑鹽場。
他裝作個外出遊歷的讀書人去和他們交談,想打聽消息, 結果對方閉口不談,散了。
周玄逸越發覺得古怪, 這時候他才發現,這一路上有不少外出務工的貧苦百姓。
若私鹽大行其道,必然影響鹽政革新, 那他們接下來的努力,只會事倍功半。
於是,周玄逸決定查一查這個私鹽場。
可這一查,他有了更大的發現,在宣州揚州一帶暗藏的私營作坊和工場,經營的不止是私鹽,可能還有開採和冶煉。
其實,私鹽販賣並不罕見,但涉及到開採和冶煉,問題就嚴重了。
對於礦地開採,朝廷每年都會有專人外出探尋礦地。
或是觀察山勢地理,或是在民間打聽消息,今朝國中有幾處礦地,就是因為地動山崩等天災暴露出來,被百姓發現,再被朝廷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