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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原表情淡下來:「看來你是好了。」
說著,他上前解了替他壓製藥性的大穴。
蕭弈驚駭,體內那股洶湧的燥癢捲土重來,才平息下去的藥性竟有復甦之相。
聽了歲安的話,謝原已融會貫通:「其實,初雲縣主知道,也不至於將這些事硬賴到我們身上,頂多是要費心應付她的糾纏折騰,不過,我們夫婦不想應付能躲,不知世子能躲到哪去。」
這時,朔月在外敲門。
那女子已被玉藻秘密送走,她中了藥,痛苦之際終於從身上摸出個小瓶子,嗅聞可解。
謝原剛要轉身,袖子被扯住,他轉頭看去,蕭弈已換了副面孔,和氣又禮貌:「姐夫,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謝原:……
歲安走過來,手肘輕輕撞了謝原一下——被再嚇唬他了,環娘不知什麼時候就來了。
她給蕭弈解了藥,又讓朔月將那被藥昏的婢子帶出去醒神。
「找個理由告訴她情況,她生不生疑無所謂,不敢開口亂講就行。」
朔月瞭然於心:「夫人放心。」
……
說來也是驚險,剛處理完一切,魏楚環過來了,時間仿佛被掐算過一般精準。
「你們怎麼在這?」魏楚環一臉狐疑,看看歲安,又看看蕭弈。
謝原抬手攬過歲安的腰,「球場上一時莽撞,險些誤傷世子,宴席將開,我夫婦二人特來探望道歉。」
魏楚環擰眉:「翠苑呢?」
讓她守在這,就是為了有情況第一時間稟報。
歲安:「我們一來她便要走,想來是要去給你報信,被我攔下了。元一是無心之失,我們也只是想來淺淺探望一下。」
魏楚環挑眉,語氣逐漸尖酸:「這是說我來了,會為難、會起爭執?我竟不知,自己是這麼個不講道理之人!」
歲安正要回應,謝原忽然搶白:「縣主的意思是,她並不會為難起爭執,歲歲,你不該這樣想縣主。」
歲安露出恍然的表情:「是我想多了,環娘別生氣。」
魏楚環:……
以往只是面對李歲安這一團棉花,如今他們夫妻二人竟組團綿軟起來。
魏楚環一口氣出也不是咽也不是,湊巧的,盧府婢子來傳話,貴客皆至,要開席了。
謝原爽朗一笑:「看來玄逸和段炎已到了。」他又看向蕭弈:「世子休息好了嗎?」
「好了!」
蕭弈身體裡還殘餘不適,但基本已經無異,雖臉色泛著潮紅,借暑氣為由也說得過去。
他不想繼續留在這了。
事情就這麼被悄然無聲揭過,入席前,蕭弈趁魏楚環不注意,悄悄對謝原道:「審出來給我個交代。」
謝原壓低聲音:「自然。」
入席後,魏楚環瞄了歲安兩眼,低聲問蕭弈他們在房中說了什麼。
蕭弈正色道:「他們的確是開看我的,帶著很大的善意。」最後幾個字,堪稱發自肺腑。
魏楚環並未質疑這一點,而是問:「你沒問問謝家的事情他們怎麼處理的?」
蕭弈笑了,有點無奈:「你心裡是不是更希望自己有個狼牙兔表姐?你想看她在這件事裡出手幫解家?」
魏楚環表情一僵:「胡說什麼你。就她?」然後習慣性流露出不恥的嘴臉。
蕭弈就愛看她彆扭的小樣子,笑了笑,不再提此事。
宴席過後,眾人相互道別。
蕭弈離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謝原一眼。
記得告訴我真相!
謝原頗具意味的眨了一下眼。
放心。
回城路上,歲安撩起車簾,發現這不是回府的路,轉頭問謝原:「你把人送去哪裡了?」
謝原反問:「你想和我一起去?」
歲安身板一直,「你不會想丟下我獨自去審問吧?」
謝原聽出她想去,便道:「今日你是功臣,豈能越過你,一起去吧。」
歲安悄悄瞅他,有些話到了口邊,卻沒問出來。
謝原將她欲言又止的彆扭看在眼裡,眼中藏笑,也沒有問。
馬車一路抵達南城,在一條小巷子外停下。
這片地段多是租給城中外來務工或讀書人的宅院,也是相對寒酸的一片,巷子連馬車都進不去,得下車走。
夜已深了,朔月提了盞燈籠過來,歲安從謝原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幽幽的小巷,「要進去呀?」
謝原挑眉:「不是你要來?」
歲安正色道:「我又不怕。」就是覺得這種小巷子有些危險,得警惕著走。
謝原:「也是,有我在,你怕什麼。」
這話竟給歲安充了底氣,她眼中映著微弱的燈火,卻亮亮的,認同道:「我才不怕!」
謝原朝她伸手,歲安立馬搭上來,仿佛慢半拍都顯得她不夠勇敢。
謝原彎唇,收指一握,牽著她往裡走。
家境貧寒,夜裡連房中的燈都捨不得點,更不可能在外面掛燈,兩人行至一間帶小院的宅子前,朔月上前叩門。
很快,久良和久問來開了門。
這裡是霍嶺在長安城的住處,玉藻將那女子打暈後帶來了這裡。
謝原和歲安進來時,霍嶺一臉複雜的坐在堂屋,怔然看向來人:「謝、謝大人……」
謝原神色淡定:「今日抓了個人,帶過來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此人,若認識,咱們便坐下一道審,若不認識,權當我借你的地方夜審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