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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嶺滿眼猩紅,沉聲道:「多謝。」
張驍和張母一直沒走,張驍盯著玉藻,直覺有些眼熟,他把母親留下,追了出去。
「且慢。」張驍追上玉藻,「敢問這位女郎,可是北山的人?」
玉藻看向張生,並無隱瞞:「郎君有何指教?」
張驍想起來了,這就是那日和謝佑說話的女護衛,她是謝家大夫人的女護衛。
「那個女犯,是謝家找到的?」
玉藻:「難道郎君還懷疑我家二郎君,覺得是謝府找了替死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恰恰相反,當日事起時,謝家深陷輿論,若他們真的找出萬柔這樣的兇手,非但不會被承認,還會被堅定的認為是替死鬼。
他們之前對此置若罔聞,分明已抵抗了流言,而後他不再追究,此事儼然已過去。
既然如此,他們更沒必要沒事找事再弄個兇手出來。
這個萬柔,的確是打他的兇手,他相信。
「我……我是想同謝夫人道個謝,還有……同謝郎君道個歉。」
玉藻點點頭:「郎君的謝意,我替我家夫人收下了,至於郎君的歉意,您誤會了誰,傷害了誰,還請您自己去當面說清,我家夫人無法代勞。」
張驍一時無言,玉藻抱拳:「告辭。」
萬柔被歲安安排的人直接抬去了醫館,霍嶺也跟了過去。
玉藻回到馬車上,將與張生的話回稟,歲安點點頭,看了眼府衙方向。
張驍正扶著母親從衙門內走出來,張驍神色嚴肅,正在與張母說著什麼,張母連連點頭,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歲安放下車窗簾:「去醫館。」
萬柔的傷不輕,後面腫的充血,好在來了個女大夫,霍嶺這才退出,神色赧然的來到歲安身邊。
歲安坐姿端正,沖他笑了笑:「別擔心,人還活著,總能養好的,坐下吧。」
霍嶺不好拒絕,也不敢太親近歲安,便在她對面坐下。
看著安靜喝茶的歲安,霍嶺忍不住問出疑惑:「夫人為何給阿柔安排了這麼一個說法?」
要讓萬柔認罪,又不打草驚蛇,就得安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這個理由,是歲安幫萬柔找的。
歲安和聲道:「放心,我以前無事讀過些卷宗,這世上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傷人理由,只要能讓人相信即可。」
霍嶺:「相信?」
歲安笑了笑,「張生是個很用功的學生,寡母,的確不易,但他不會一輩子呆在學堂,他還要步入仕途。他是寒門子弟,沒有背景靠山,行事上要更懂得收斂。今日萬娘子給的理由的確是編的,但若他的母親不知厲害,將兒子看得無所不能,又對外張揚,對張驍來說,未必是好事。」
「至於張生,但凡他經歷過這條路的苦,一定知道個中要義,往後他要再勸其母,也有了切身的案例來說服,見了棺材自掉淚嘛。」
霍嶺恍然。
雖然萬柔說出的理由不是真相,但卻是能給張家母子一個警醒的真相。
霍嶺:「夫人有心了……」
歲安笑笑,沒有說話。
萬柔的傷處理好後,便被送回了霍嶺那間門小屋。
沒多大會兒,小巷之外略有騷動。
霍嶺警惕,出來一看,直接愣住。
初雲縣主魏楚環,從精緻的馬車上下來,嫌惡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又在看到歲安從小巷子迎出來時,面色複雜。
「你怎麼叫我來這裡?」
歲安眼神微動,魏楚環的狀態似乎不對勁。
她抬手作請:「帶你看個人。」
魏楚環狐疑道,「什麼人?」
「兇手呀。」
第82章
兇手?
魏楚環一臉懵, 什麼兇手。
等她跟著歲安走進小巷,來到一間小破屋,看到快被打爛的萬柔, 滿臉不解。
歲安:「那日在沁園,就是她悄悄在樹上放了蛇。」
魏楚環反應過來, 立馬開始積攢怒氣, 可當她看向奄奄一息的萬柔,怒意凝固一瞬, 思緒也岔到別處:「你是怎麼找出她來的?」
歲安:「當日偷襲國子監生,引得謝家一郎被懷疑的人,也是她,我一直在查。」
魏楚環眼睛瞪大:「她為何這麼做?」
霍嶺靜靜盯著歲安,本想聽聽她這次能胡謅什麼理由,沒想歲安沉默片刻, 竟直接道:「是為泄憤。」
「泄憤?」魏楚環一個頭兩個大,「那關我何事?」
霍嶺眼神略緊張。
謝夫人難道要和這女人說真話?
她不是說了不能打草驚蛇嗎?
歲安沖魏楚環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說。
魏楚環看一眼座位, 眉頭緊擰,滿臉嫌棄。
歲安和聲道:「不髒的, 坐下說。」
魏楚環瞅了眼歲安, 見她好端端坐著, 這才勉勉強強跟著坐下。
「說吧。」
於是, 歲安將萬柔父親之死、她潛入長安,在沁園放蛇和毆打張驍的事說了一遍。
這當中, 她有意隱去了蕭弈被下藥和萬柔在魏楚環大婚時混入侯府那次。
魏楚環越聽臉色越差,她也不傻:「只有這些?她混入長安這麼久,可還做了別的?你審過沒有?」
歲安想了想, 一臉認真:「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