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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拼命跟孫氏丟眼神, 孫氏轉頭看了歲安一眼,就見歲安微微走神在想些什麼。
突然,謝世狄冷冷的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欸?」祝維流給鬧不懂了,無措的看了眼祝芸嬋:「姑姑?」
謝原對祝芸嬋搭手一拜:「姑姑見諒,六叔的性子一向率性,但他並無惡意,母親在花廳另布了茶點, 還能瞧見些初冬之景,讓歲歲陪姑姑到花廳坐下吃茶說話吧。歲歲?」
「嗯?」歲安半回神,好在是一心二用聽到了謝原的話,也跟這個開口:「是啊姑姑, 去花廳說話吧。」
祝芸嬋爽朗一笑:「好,今日打擾了。」
孫氏見祝芸嬋半點見怪都沒有,心頭一松,笑著作請:「怎麼會呢,快請快請。」
小花廳本是給客人小憩之地,孫氏帶著侯府女眷熱情相迎後,陪著說了一會兒話,便將客人交給歲安,自己去查看席面了。
孫氏等人剛走,歲安忽然握拳敲掌:「我想起來了!」
祝芸嬋沒有說話,謝原好奇道:「什麼?」
祝維流往前湊,跟著起鬨:「想到什麼了?說唄。」
歲安下意識看了祝芸嬋一眼。
祝芸嬋挑了挑眉,大有「看你能說出什麼明堂」的意味。
歲安搖搖頭:「沒什麼,小事而已。」
祝維流倍感無趣,祝芸嬋笑著搖搖頭,也不追究。
她本就是來探望歲安,見謝府氣氛和睦,也沒什麼好擔心,便問起些長安城裡的事,歲安之前雖住在北山,但也常常聽玉藻和朔月說起外面的事,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聊到中途,謝原忽道:「我去叫人添茶,歲歲,你先陪姑姑。」
他出了花廳,吩咐來祿去添茶,完了卻並未急著回去,而是轉往另一邊走。
距離花廳最近的一道院牆邊,謝世狄捂著心猛喘兩口氣,同時留意著花廳方向的動靜,正當他轉身時,直接被斜倚在牆門邊的謝原嚇得一聲嗷叫。
這一嚇,謝世狄臉都白了片刻:「你站這兒幹什麼!嚇唬誰呢!」
謝原好笑道:「這話應該我問六叔吧。」
他抬眼看了看天:「這個時辰,六叔可能在衙署混日子,可能與紅顏知己泛舟湖上,可能與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大談闊論,唯獨不該出現在府中過,還這般……熱情。」
當這些原的面,謝世狄平復的很快。
他哼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原來我是胡說八道。」謝原也不糾纏,點點頭,轉身就走。
這一轉,沒轉動。
謝原垂眼,手臂已被謝世狄扯住。
他輕輕揚唇,又很快壓下,一臉正經的回頭:?
謝世狄清了清嗓:「那個,她怎麼來了。」
「她?」
「祝芸嬋!」
謝原挑眉:「六叔這般態度,莫不是與祝姑姑有什麼過節?若是誤會,還是儘早解釋清楚的好。」
謝世狄豈會聽不出謝原的調侃,他唇角一勾,也往牆邊一靠,毫不留情的回擊:「你自己那點事兒都沒搞明白,還調侃我呢?」
謝原笑容微斂。
謝世狄根本沒走遠,出去之後一直逗留在外面,時不時偷看裡面,謝原能察覺他,他自然也看到了謝原的態度。
「呵,」謝世狄下巴朝花廳方向抬了抬:「人家是青梅竹馬,你是明媒正娶啊,虛什麼呢。」
謝原神色一正:「你說什麼呢。」
謝世狄一聽他語氣心裡就有數了:「我說什麼,天知地知,你心裡最知。」
他拍拍謝原的肩膀,笑呵呵的走了。
謝原抿了抿唇,轉身回到花廳,剛好聽到祝芸嬋在問金礦的事。
「陛下沒有問過長公主的意見嗎?」
歲安抓著茶盞,平聲道:「母親……沒有意見。再者,此事中陛下的意願更為強烈,即便是母親,也不好阻止。」
祝芸嬋其實也聽祝維流說過一些,現在聽了歲安的話,便知道此事沒有迴環的餘地:「但願一切正常吧。」
歲安默了默,說:「姑姑今日來的正巧,此事雖已落定,但我有別的事想要麻煩姑姑和祝小將軍。」
祝芸嬋神色一正:「但說無妨。」
……
很快,謝府的宴席已備好,等賓主入座時,歲安發現有一張食案是空的。
她默默數了數,這多出來的應當是婆母孫氏為六叔新加的,結果食案加上了,人卻沒來。
一婢女走進來,恭敬道:「夫人,六爺說他忽然犯了頭風,就在房中用飯不出來了。」
廳內的氛圍凝固一瞬,可尷尬都在謝府這邊,祝芸嬋淡定自若,該吃吃該喝喝,相較之下,謝世狄反倒顯出幾分微妙的彆扭。
宴畢,祝芸嬋起身告辭,歲安和謝原將他們一路送出去。
等離開謝府,祝維流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祝芸嬋睨他一眼:「這麼好笑啊?」
祝維流摸摸下巴:「姑姑,您這把年紀還不考慮成婚的原因,該不會和這位謝六爺有什麼關係吧?」
祝芸嬋:「何出此言啊?」
祝維流:「我就是瞎了,用聽也能聽出外面的動靜,姑姑這等機敏之人,不可能沒有發現吧。」
祝芸嬋:「等你什麼時候成家立業,走到我前面了,再來調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