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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弈迷茫了:「到底怎麼回事?」
謝原:「不知,尚需審問。世子方才說答應我一個條件,現在我提第一個,希望世子不要將今日的事告知初雲縣主。」
蕭弈擰眉,「為何?」
謝原沒耐心和他解釋:「既是條件,世子答應便是。」
蕭弈解了危機,這會兒也硬氣起來:「你不說明,我怎麼答應?」
歲安走過來,和聲笑道:「環娘性子剛烈,看事情絕對,有時還愛胡思亂想。世子的確是被人陷害,可你中了藥,又在房中呆了這麼久,若你真要告知環娘,焉知她會不會作無謂的猜測呢?」
蕭弈神情一肅。
理智上,環娘能聽進去,可理智之餘,她會想些有的沒的。
譬如——呀,你中了藥,豈不是身不由己?那你身不由己到什麼程度?摸了嗎?親了嗎?硬了嗎?
而且,這種後續往往是沒完沒了,她一想起來就會說道。
引申一下,可能會變成他一個大男人卻女人毫無防備之心,再變成他就是容易對女人動心。
蕭弈陷入深思,歲安又道:「讓世子隱瞞此事,一是為世子好,二是為我們自己。」
蕭弈抬眼,已然懂了。
環娘每每遇上李歲安,態度就很不一樣,今日的確是他們夫婦救了他,但若讓環娘知道,難免多想,簡單變複雜。
事實證明,環娘每次與李歲安槓上,受傷的都是他。
「表姐,不必多說。」蕭弈嚴肅的豎手,「此事我絕不泄露半個字。」
歲安微微一笑:「那就太好了。」
謝原:……
「不過,」蕭弈擰眉:「她是什麼人,為何你們會出現?」
若不能解釋這一點,謝原夫婦還是有些可疑的。
歲安也沒有隱瞞:「我見過她,三次,也可能是四次。」
蕭弈:「可能是四次?請表姐說的明白些。」
歲安也不隱瞞,坦白道來。
她的確見過這個少女,第一次,是在環娘和蕭弈成婚的那天。
歲安抹去盧蕪薇和謝原的前因,只說那一日有個婢子在席間傳話,謝郎君請她去南園一聚,領路的就是這個少女。
歲安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她明明是侯府侍女的打扮,穿戴細節上卻有很多問題,是管事嬤嬤瞧了都要打手板的程度。
侯府大喜,賓客滿堂,這麼一個穿戴不細緻的女婢,竟能出來侍奉。
當時她便存疑,卻沒多想,又因知道了謝原和盧蕪薇的事,越發拋諸腦後。
第二次,是謝原被蕭弈拉出去應酬那日,散場時,歲安看到了她。
這個少女的面相屬於一眼就能有印象,而且,她那日穿的是店裡歌姬的衣裳。
同一個人,又是婢子,又是歌姬,那麼極有可能,她兩個都不是,臨時充的罷了。
第三次是今日,她竟成了盧府婢女,端著茶湯走來,直接送到了蕭弈面前。
歲安隱隱覺得這女子是有針對性的下手,又不確定她會不會有同夥隱在暗處,索性順水推舟,讓謝原借比賽稍微傷一下蕭弈,讓蕭弈落單,看看對方會如何反應。
沒想蕭弈中了藥,自己發作了,而這女子似乎並無同夥,下手也是真狠。
歲安:「今日的情況自不必說,她沒安好心,不擇手段。推及你與夫君應酬那日,若環娘沒有趕到,或許她也會動手。」
至於蕭弈和魏楚環大婚那日,他們被重重包圍,對方根本碰不著,此女說不定是打算將歲安騙走,再伺機對她下手。
可是,歲安的身邊,除了朔月這等弱質女流,還有一個玉藻。
尋常貴女身邊,不會時時刻刻跟著會功夫的女衛,她大概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沒動手。
當然,這些也都是推測。
謝原忽道:「說不定我也見過她。」
「誒?」歲安看先謝原。
謝原:「依稀記得,當日我從南園離開時,被一婢女撞了,當時我還想,這侯府婢女怎麼莽莽撞撞,但因心裡記著別的事,便沒在意。」
「一定是她!」蕭弈極力維護著自己和侯府最後的尊嚴,正色道:「武隆侯府家規森嚴,才不會有這等沒規矩的奴婢!你們猜測沒錯,定是她混進來了!」
頓了頓,他又問:「第四次呢?為什麼說是可能。」
這次都不用歲安說,謝原已經想到:「世子可還記得,在沁園時,樹上無故掉下一條小蛇?」
謝原轉眼看向歲安,「那日你說要放叫叫兜風,原是個藉口?」
歲安:「是順便,也是借放叫叫之舉遮掩。」
謝原:「你又看到她了?」
歲安搖頭:「那日沁園人太多了,想躲起來非常容易,但我出去放叫叫時,遊客多半會駐足觀看,我便觀察那些反其道而行者,當時沒有這麼多線索,也就沒有刻意留意她這個人。」
所以才說這次是可能。
蕭弈擰眉:「照這麼說,她不是只針對我,還針對你們啊。」
發現了這個真相,蕭弈一下子找回十足底氣,剛才謝原怎麼質疑他,他這會兒悉數奉還:「你們二位,當真不認識她?或許是我問的不夠細緻,我是說,不止是她,可能是與她相識的人。」
說著,蕭弈眼瞄謝原:「聽聞謝大郎從小到大都備受女子喜愛,上值耄耋老人,下至豆蔻少女,都能被你的風采打動,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