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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搖搖頭,沒有細說:「無妨,這事還不急。」然後又吩咐玉藻去留意門口,若公爹謝世知回來,一定要告訴她。
朔月愕然:「您這小日子還有一日呢,雖說比前幾日好很多,也不必這麼著急討教學問吧。」
歲安:「不是這事。」又催促:「快去。」
……
謝原今日還是提早下值,先趕著去了一趟國子監,不到半刻鐘,便冷著一張臉離開了,以至於和周玄逸見面時,對方一陣愕然。
「誰惹你了?」
謝原搖頭:「先說正事,稍後我還邀了人,你可以先走。」
周玄逸眼神微變,不動聲色:「邀了誰?」
謝原看他一眼,勾了勾唇:「放在尋常,你可沒這麼多好奇心。怎麼,怕我背著我夫人,約個姑娘?」
周玄逸眉眼一垂,改換語氣:「我有什麼好怕的,先時你被蕭弈坑了一回,已經吃不消,你要真敢胡來,北山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謝原沒有回應,周玄逸飛快抬眼,果見謝原若有所思的審視著自己。
「怎麼?」
謝原神色一松,笑道:「沒什麼。我今日事情有些多,還要趕著回府,無足輕重的事,我們改日再聊。」
周玄逸聞言,也收斂心神,兩人開始聊正經事。
周玄逸做事很細緻,但凡他經手的事情,一定會自己留一份抄本,雖然簡略,但事後回顧,必然有跡可循,加上身在其位,周玄逸獲取消息的途徑和辦法又不相同,對謝原來說很有用處。
兩人談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盧照晉便到了。
周玄逸怔然:「你約了他?」
謝原顯然沒有留他的意思,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打趣:「不是個姑娘,能放心走了嗎?」
周玄逸二度被打趣,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老謝一定是察覺了什麼。
兩人商議的事還是個構思,需要更多消息來進一步研究,所以不好大張旗鼓泄露出去,周玄逸飛快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冷著臉走了。
盧照晉還以為謝原是為了打聽謝佑的事,可等到謝原道出今日之事後,盧照晉的臉色一刻比一刻難看。
謝原很認真的說完,最後才道:「我與你相識的日子遠超盧娘子,即便過去我年少拎不清,任由他們打趣胡來,與她有過什麼曖昧,也絕無親密唐突之舉。數年前那次,我已將話說的很明白,但沒有與你們當面說明白,讓你們知曉我的態度,是我的疏忽,我的過錯。」
謝原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鄭重提盞:「我與你相識多年,如果說在令妹的事上還有什麼是值得我遲疑顧慮的,那也只剩與你的交情。照晉,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但更不希望她再騷擾我妻子。歲歲不喜我飲酒,這一盞,我以茶代酒,敬你……」
「元一!」盧照晉本想攔謝原,索性也提盞回敬:「我是薇娘兄長,此事連我都沒放在心上,只以為她是小女兒情懷,又如何能怪你。」
「我也該道歉才是,原以為胡洪性子溫和,能對薇娘好,沒想道他這般荒唐,竟縱容她至此。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我會與薇娘說清楚。」
盧照晉是真的急了。
他和謝原自然是有交情在這裡,且不應為兒女情長的事毀了這份交情。
但更重要的是,二娘竟然敢去挑釁李歲安。
靖安長公主夫婦就這一個女兒,千挑萬選出謝家,自是看中謝家的風氣,不願女兒深陷後宅的算計與風波,更不能容忍謝原有二心。
類似的事若傳到北山,被長公主誤會他們至今不清不楚,後果不堪設想。
與盧照晉分別,謝原走出酒肆,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盧照晉已風風火火離開,很是著急。
謝原相信他今日回去一定會解決好好解決盧蕪薇的事,但剛才,謝原也清楚的感覺到,盧照晉所顧慮的,不僅僅是他二人的交情。
年少熱血時,總嚮往書中的生死之交,肝膽相照。
是兄弟,就不能有絲毫猜忌隱瞞,否則我就不和你玩了。
那時何曾想過,友人這種身份,隨著年歲增長,身上有了各種不同的身份加持,連言行考慮上,也會變得更加複雜。
說感情,當然有感情,卻也不再純粹。
利弊的權衡考慮,立場不同的抉擇,全都摻和了進來。
可真正到這時候,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悲情孤獨,甚至順其自然的接受了。
或許是因為,已然有一份新的感情,更加純粹且飽滿,讓他無暇失落。
視線中已看不到盧照晉的身影,謝原笑了一下,轉身回府。
忽然很想府里的新朋友了。
第70章
謝原一路上都在琢磨回府後怎麼跟歲安交代此事。
有了武隆侯府那次經驗, 他就算腦子被門擠了,也該知道此事不是謝佑單純護嫂之舉。
沒有她默許,消息怎麼可能傳來。
謝原仿佛又看到了剛認識歲安那會兒,她身上時而流露出來的小心機和小算計。
讓他最初動心的小心機。
想起剛認識時的事, 謝原嘴角忍不住上揚, 回家的腳步都更快了。
然而,跨過院門進了房門, 卻撲了個空。
歲安不在房裡, 她去了父親那邊。
「她這幾日不舒服, 怎麼還去?」就算求知好學, 亦或是有心緩和他們父子關係,也不差這一兩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