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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厲害了!」魏詩云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作戰方法:「那你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這島位置偏僻,還有迷霧遮掩,如果是尾隨而來必會被發現,如果是後面跟來,還得掌控好距離,避免被發現。
祝維流往上指了指,意思是天上。
當然是靠那對金雕。
兩隻金雕原本是一對,後來祝維流送了一隻給歲安,被她起名叫叫。
從歲安出發開始,就已經處於敵人的視野中,沒辦法時時刻刻利用叫叫傳信,但要用叫叫來確定歲安具體的方位,便可神不知鬼不覺。
祝維流就是憑著兩隻金雕確定方位和距離,在三方兵馬匯合後部署埋伏的位置。
通常來講,要進行圍剿,會等到目標上岸後行動,但一來,距離水島這個圓心越遠,登岸的具體位置和整體範圍會不可控,一來,多耽誤一刻就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所以,不如趁著魚兒自巢穴湧出的瞬間門一網打盡。
唯一的意外是歲安沒有等到八月典結束,眾人正常離場奔赴揚州,而是提前放話挑撥,致使眾人四散逃離。
好在夜裡行船目標明顯,祝維流才能指揮若定迅猛出動,之後,島上大火,祝維流直覺情況不對,像是求援的信號,所以立刻帶了自己的人突出重圍過來支援。
而這把火,正是歲安命人所放。
她敢如此,多少是仗著水上有祝維流配合。
魏詩云好奇的盯著祝維流,說了一句題外話:「我竟不知祝將軍與姐姐是舊識。」
祝維流唏噓道:「我們這一輩里,能被長公主殿下叫出名字的,沒幾個能逃過被捉到北山讀書的命運。不過我們祝家兒郎習慣舞刀弄劍,就是拎不起一桿筆,所以我沒讀兩日就跑了,和李歲安算半個同門吧。」
魏詩云不這麼認為:「祝將軍年少有為,驍勇善戰,是天生將才,不必妄自菲薄。」
沒多久,魏詩云又把話題帶回來,正當大家再次開始復盤分析時,謝原悄悄起身走了出來,來到船上另一個房間門。
他輕輕推門進來,沖探頭的玉藻做了個噓聲動作。
房內很安靜,半開的窗戶時不時灌入舒爽的江風,歲安睡得正香。
如瀑黑髮散開,蜿蜒自在的鋪散在枕上,一如她此刻的放鬆睡態。
謝原坐在床邊,忽然想到她曾在島上對楊戒說,自從上了島,就吃不好睡不好。
這話還真是一點不摻假。
事情剛剛告一段落,連閒話敘舊都顧不上,便跑這兒來睡覺了。
謝原本打算來看一眼,見她睡得安穩便離開。
可看著看著,他竟不由看的入神。
世人追名逐利,浸浴情仇,所求目的各不相同。
而眼下,他的小姑娘,求的大約只是諸事落定後的一個安穩覺吧。
她在北山長大,日子過得悠閒自在,即便嫁到謝府,也不曾有過這般奔波。
可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她從沒回過頭,適應遠比抱怨多。
謝原盯著歲安的睡顏,心中莫名生出一種安寧的感覺,以及一個念頭。
成婚以來,他對她零零散散的許諾,雖然夾著一份喜歡,但更多出於丈夫對妻子的責任,應該這麼做罷了。
但現在,多少有些不一樣。
謝原凝視著歲安,聲音很輕:「從今日起,謝元一定會叫你每日都能睡上安穩覺。」
說完,他雙手撐在歲安兩側,俯身在她額間門輕輕一吻,動作輕悄的起身出門。
船上江風不斷,謝原一出來就看到獨自站在船頭吹風的商辭。
謝原眼中含思,轉身往反方向走,沒走兩步,迎面遇上同樣出來吹風的祝維流。
謝原主動打招呼:「祝將軍怎麼出來了。」
祝維流的眼神錯開謝原,往船頭瞄了眼:「哦,裡面有點悶,我出來透透氣,李歲安還沒睡醒呢?」
謝原:「大約是累著了。」
祝維流隨口道:「說不定是嚇著了,她以前膽子就小。」
謝原笑而不語,祝維流反應過來,終於換了稱呼:「抱歉啊,祝某一介軍漢,隨意慣了,有唐突謝夫人的地方,還請包涵。」
謝原想了想,說:「祝將軍言重,歲歲一直很珍惜將軍所贈的金雕,想來將軍也是歲歲非常重要的友人,友人之間門隨性自在些也無妨,若處處講禮拘束,反倒生分了。」
祝維流不動聲色將謝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笑:「謝郎君豁達明理,看來長公主殿下沒選錯人。」
謝原面不改色:「在下的確感念岳母大人的青睞與信任,將歲歲交給我。只不過夫妻之間門是否能相和長久,就不止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頓了頓,「對了,祝將軍可有成婚?」
祝維流,「你看我像是有家有口的嗎?」
謝原笑道:「連平陽縣主都誇讚祝將軍天生將才,是否成家,應當看將軍願不願,而不是有沒有。」
祝維流擺擺手:「兒女情長不談也罷,對了,後續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本是要和李歲安談的,既然她還睡著,那就和謝郎君談吧。」
謝原抬手:「請。」
……
和歲安之前的分析一樣,此次登岸的地點是揚州。
參與八月典的大商雖然落網,但是揚州還沒到放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