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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歲安,只見她吃的滿臉幸福,不由心想,走的時候,能不能厚顏跟岳母大人討個廚子……
用完飯,歲安被靖安長公主叫去說話,母女重聚,總要說些私房話的。
謝原無二話,甚至讓歲安多陪陪母親。
歲安離開後,佩蘭姑姑忽然過來了。
她帶來一份酒,還有一個木盒。
「長公主命老奴將此物送給郎君。」
謝原疑惑的打開木盒,第一眼竟沒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佩蘭姑姑含蓄解釋,此為魚腸所制,經數道清洗,藥草浸泡,郎君可放心使用。
畢竟是新婚燕爾,長公主攔一次,沒打算攔一輩子。
只要謝郎君信守承諾,愛惜歲歲身體,他們的夫妻關係,全看他們自己的心意。
謝原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可他還是被岳母這番操作臊的一陣尷尬。
他想,自己大概是第一個回門時收到這種禮物的女婿了吧。
可尷尬完,又是一陣陣無奈與心酸。
尋常人家,都信奉多子多福,小夫妻聚在一起,只管卯著勁兒生。
會做這種措施的,多是風月之地,賣笑之人。
可卑賤之身,所用措施也是廉價傷身,哪裡會這樣仔仔細細挑揀清洗材料,藥草浸浴,做到極致的妥帖?
……
歲安回到房間時,謝原已換了寢衣,靠在床頭,手裡卷一冊書,閒閒翻看。
歲安沒看謝原,目光落在茶案上:「這是什麼?」
謝原隨手將書放到一旁,起身走向她:「酒。」
歲安偏偏頭:「酒?」
謝原拉著她坐下,眉眼裡是異常的溫柔:「有些人,新婚夜都能睡過去,若非有個細緻體貼的母親,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彌補二字吧?」
啊,合衾酒,結髮禮!
歲安二話不說,立刻配合。
謝原壓下那份隱秘的心酸,在暖色的燈火中,與歲安補上了合衾酒。
「結髮禮,是不是要剪頭髮?」謝原扭頭:「有剪刀嗎?錦袋呢?」
歲安只覺得酒香醇厚,身上都開始燥熱,聞言,隨手一指:「第二層抽屜有剪刀,裡面那個柜子,第三格,有錦袋。」
謝原略感詫異,起身去找,還真有。
他笑了:「你房中的東西,你都知道。」
歲安撐著腦袋歪頭看他:「我又不是你……」
自己院子都摸不清楚。
謝原挑眉,走到多寶閣邊,隨手拿起一個盒子:「這裡面是什麼?」
歲安眨巴眨巴眼:「……青金石。」
謝原打開,還真是。
「這個呢?」
「金箔紙。」
又中。
謝原背過身,悄悄把兩個盒子換了位置,然後隨手指一個:「這個?」
歲安擰了擰眉:「這個盒子,不是放這裡的呀……」
謝原愣了愣,笑著走向她面前,俯身而下,單手撐在茶案上,另一隻手在她鼻子上一刮:「怎麼那麼聰明呢……」
這一觸碰,兩人都顫慄一瞬。
歲安臉蛋紅撲撲的,眼底醞釀著獨有的風情,懵懂,又勾人。
謝原眼神慢慢變了。
他垂眼,看了眼她的鼻子,然後輕輕傾首,吻了一下。
歲安嚶嚀一聲,過電似的,但並不排斥,而是緊緊盯著他。
謝原繼續往下,唇瓣,下巴。
手撫上她的後頸,讓她抬起頭,吻到脖子。
心中仿佛山洪暴發,謝原眼神一沉,直接將歲安抄底抱起,走向床榻。
歲安在他懷中軟成一灘水……
謝原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去了外間,回來時,身上只剩一件單衫。
房中沒有滅燈,歲安清清楚楚看到他如何開始,如何耐心引導,如何與她密不可分,她並不拒絕,眼中映著熟悉的景物,欣然接受。
酣暢之間,謝原忽然感覺到,歲安不同了。
她仍然生澀,但不再害怕,謝原知道,不僅僅是因為那酒。
這裡不是冰冷幽靜的西苑新房,不是喜慶卻陌生的謝家宅院,是她從小到大最熟悉的地方。她在最熟悉的地方,和他做最親密的事。
這一刻,謝原竟覺得,長公主那番阻攔,不止有她說的那些理由。
否則,她不會在今夜送來酒和那物。
那不是刁難,不是考驗,也不是攪和。
而是一個母親,無言且細微的呵護。
酣暢之後,歲安沉沉睡去,謝原披衣下床,處理清洗自己。
回來時,他拿著剪刀和錦袋。
咔嚓一聲,兩縷青絲剪下,謝原放好剪刀,將兩縷頭髮放進錦袋,最後塞進他們的枕頭下。
合衾交杯,結髮夫妻。
謝原在歲安額上輕輕一吻,低聲道:「別怕,我會陪著你。」
第32章
晨光熹微, 鳥鳴婉轉,寂靜山間開始灌入新晨生機。
房中安靜無聲,唯有細膩的呼吸交融,衣裳落了一地, 枕上長發疊纏。
朔月端著水盆站在外面, 眼看日上三竿,溫水轉涼, 朔月手都酸了, 卻忍不住彎唇偷笑, 壓都壓不下來。
玉藻已經練完劍,悄摸過來, 對著朔月比了個口型:還沒起?
朔月朝里看了眼,想著左右要換水, 便拉著玉藻往外走, 隱忍著狂喜:「哪能這麼早, 鬧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