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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越!發什麼呆!」後頭有人不滿的喊了聲,魯越立馬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接著,就轉身照著名字拿了個鐵鍋,遞到了宋芮娘的面前。
芮娘愣住了。
這鍋比她想像的大得多,才打出來的新鍋又黑又沉,是杜家廚房裡芮娘一般很能掂起來的最大的鐵鍋。
男人的黑眸看著他,見她拿起來的小手根本沒辦法把鍋沿抓住,唇角抿了抿:「拿不動?」
芮娘覺得有些丟人,男人的語氣里分明夾雜著兩分不耐。
她和舅母都忘記了今天這事兒的本質,是取鍋。
身後的男人笑了一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拿不動還一個人來,要不要哥哥幫你?」
芮娘臉頰瞬間通紅,她還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魯越聽見這話後,冷冰冰的看了眼那男人,或許是魯越的眼神著實嚇人,那男人立馬就閉了嘴。
魯越將鍋放下,「你先靠邊站。」
宋芮娘連忙點頭,從隊伍中走了出去,田氏和王氏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田氏猛地拍了拍大腿:「哎呀!我忘了,我要的是最大的鍋,芮娘一個人,怕是拿不動的!」
王氏也一愣:「你也不早說!」
兩人都忘了這檔子事,連忙就朝魯氏鐵鋪門口去:「讓讓、來讓一讓!」
田氏擠到最前面,果然就看見芮娘一個人無措的站在邊上,趕忙上前。宋芮娘見到她也總算鬆了口氣:「舅母。」
「是舅母的不是。」田氏看了眼那口鍋,然後一抬頭,就與魯越對視了一眼。
田氏雖然也有些怕這個男人,但此刻見他冷冰冰的站在一邊,過來搭把手的意思都沒有,一時間臉色沉了沉。
當下就拉著芮娘的手:「我們走。」
王氏好不容易擠進來,就見道田氏氣沖沖往外走,她拉了下沒拉住,而魯家那邊,韋氏終於來了。
她顯然也剛剛趕過來,王氏忍不住問了句:「魯越你剛乾什麼呢!也不幫人家一把,不是來相看嗎?你不知道她是誰?」
男人一愣,隨即眉頭緊皺。
韋氏和王氏一見他這樣,都愣了愣。
韋氏推了他一把:「二郎!你不是把這事兒忘了吧!」
魯越沒忘,而是壓根就沒聽進去。
王氏拍了拍大腿,有些頭疼。
依著田氏那脾氣,這婚事,怕是要黃。
韋氏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魯家雖然不滿宋芮娘孤女的身份,但老太太急著給二郎娶媳婦的心思卻是迫切的,她忙推了推魯越:「二郎,你追上去,給人家賠個不是。」
可月牙鎮現在人擠人,哪裡還看得到芮娘和田氏的影子。
魯越就像個木頭,被韋氏說了幾句,乾脆將肩膀上的汗巾一扔,進屋去了。
留王氏和韋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韋氏沒了昨天那樣的得意勁兒,賠著笑道:「嫂子,你看這事兒?」
王氏嘆口氣:「我去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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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後,韋氏掀開門帘走了進去,魯越在後院洗臉。
她也嘆氣,走到魯越跟前,語重心長。
「二弟,不是嫂嫂說你,今早出門前不是都和你交代了嗎,你是咋想的?」
魯越用打濕的汗巾擦了把臉:「太忙,忘記了。」
韋氏有些無語。
「那你剛才看見那女子沒,感覺如何?」
魯越沒有說話。
韋氏見他不答話,跺了跺腳:「你這樣我沒法和咱娘交代呀!」
魯越總算回憶了一下,就記得一抹藍,還有那雙無處安放的小手。
「還行。」
韋氏一聽這話,眼睛一亮:「真的?」
可惜魯越惜字如金,再不肯多說了。
韋氏了解她這個悶葫蘆一樣的弟弟,能說「還行」兩字,就說明這事兒有戲!畢竟上一個,老太太問了一下午,二弟嘴裡就吐了三個字「娘做主」。
韋氏越想越覺得有戲,連忙就朝外走:「我回去和娘說去!你明日別來鐵鋪了!同我一起去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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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這邊拉著芮娘就朝甜水村走,半道上總算是被王氏追上了。
她氣喘吁吁:「你、你們……走這麼快作甚……」
田氏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不走快,還等著被魯家羞辱?」
王氏單手叉腰,一隻手不停的擺著:「不至於不至於,是誤會、誤會了。」
王氏總算順過氣來,看了眼站在一邊的芮娘,笑了笑:「芮娘,我和你舅母說兩句話,鍋我拿著,你先回?」
宋芮娘看了眼田氏,田氏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於是芮娘乖乖的朝前走,王氏和田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我說你這麼大氣性做什麼,那魯越就是這麼個性子,你剛走,魯家的人就來了,那韋氏一個勁的賠不是,說自己早上忘記和魯越打招呼,魯越剛才根本不知道芮娘是誰!」
田氏聽了這話,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說真的?」
王氏:「我騙你作甚!不信你親口再去問問魯越,看他知不知道今天和芮娘相看?!」
田氏哼了一聲,將信將疑。
「就算是,那也說明那魯家不誠心結親,這樣大的事都能忘記,我看還是算了!」
王氏一聽這話急了,但她心裡一轉,也知道田氏的心思,「真的?你真決定這事算了?那我可就去和魯家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