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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來者是客,魯老太太都熱情的招呼著他們,而三郎,也總算是終於娶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了。
「吉時到——新娘子上花轎——」
柳芽在眾人的注目下上了花轎,芮娘一直在身邊目送著她,秀秀也來給柳芽撐場子,這些日子大家都把柳芽當成了團圓飯館的小妹妹,這送妹妹出嫁,秀秀和芮娘眼睛都有些紅紅的。
陳三笑:「哭啥,這柳芽不過就是邁了個門檻去了隔壁的事嘛,以後照樣還在飯館!」
秀秀瞪他:「你懂個啥,這叫姐妹情,你個大老爺們啥都不懂,一邊兒去!」
陳三摸了摸鼻子,他的確不懂這些個姐妹情,但他也懂兄弟情,一會
兒三郎的酒場子,他也擋酒去!
來魯家參加婚禮的人的確都揣著這樣的心思呢,秀才郎寫文章行,喝酒怕是就不行了,一群大老爺們都等著今晚,臉上也都露出興奮的神情。
花轎在京郊轉了一圈,趕著午時就又回到了魯家,剛才送親的現在又變成了迎親的,芮娘站在三郎的院前,剛才那點兒傷感早就不翼而飛了。
「落轎!!」
轎子穩穩地停在三郎院前,柳芽知道自己到了,人群里又重新聽到了芮娘的笑聲,這讓她心中十分安定。
牽著紅繩,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接著,就是跨火盆,拜堂了。
魯老太太也是笑的嘴都合不攏,最小的兒子今天也成親了,她一邊笑一邊眼睛就又紅了,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送入洞房——」
到了洞房,新郎新娘的好友親人們都可以圍觀掀蓋頭,芮娘莫名想起了自己當初成親時候的場景,魯越掀開紅蓋頭時,看著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還當真有些害怕。
魯越就站在她身後,看見她唇角揚起,魯越也心念一動,在人群中悄悄勾住了她的手,芮娘回眸,嬌滴滴的瞪了他一眼。
不過對視的瞬間,心中的甜蜜還是猝不及防的涌了出來。
觀禮結束,賓客們也都飢腸轆轆的等著開席了,這場酒席,芮娘把裴師傅都請到了家中,所以這菜色自不必說,進門都是客,甭說隨了多少的份子錢,都能吃上這麼一頓完美的酒席,有給少的,心中還覺得不大好意思呢。
至於酒水更是管夠,芮娘早早的就聯繫了聞家酒坊,一車車的拉,不過只有一點,不能過分的灌新郎官,魯老太太還是心疼兒子,尤其是小兒子,平時根本不怎么喝酒。
魯大郎和魯越,陳三還有鐵鋪的夥計們,自然就成了擋酒的先鋒。不過魯恆開心,還是陪著喝了好些,最後人已經有些站不穩了,就趕忙讓新郎官離了席。
醒酒湯是芮娘一早就給他備下的,此刻送到他面前,魯恆感激接過:「多謝二嫂。」
「客氣啥,一會兒清醒了趕緊進去吧,新娘子要等著急了。」芮娘笑眯眯的道。
魯恆耳根一熱,心中也有些激動。
人生在世,所追求的也無非就是那麼幾件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如今,他雖還算不得金榜題名,可終究也邁出了那麼一小步,而他又恰好是那麼的幸運,能夠遇到和他情投意合的女子,然後今天,就真的把人給娶回來了……
魯恆喝了醒酒湯,又飛速的去了淨室沐浴,出來後,那三分的酒意也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他朝著不遠處那小小的燈光而去,嘎吱一聲門開,坐在床榻邊等著的新娘子也微微一顫,轉身回了頭。
魯恆不大自然的關了門,將酒席的喧囂都隔絕到了這扇門之外,這一晚的新郎和新娘心中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羞怯和緊張,不過柳芽謹記著妻子的職責,上前關心了一句:「魯恆哥哥,你可飲過醒酒湯了?」
魯恆點了點頭:「喝了,二嫂剛送來的。」
柳芽輕輕的嗯了一聲。
尷尬的氣氛終於消散了一些,魯恆朝她走了過來,語氣儘量的自然:「你呢,可吃了嗎?餓不餓?」
「不餓。」柳芽輕輕搖頭:「下午的時候姐姐也送了粥和點心過來。」
魯恆心中對二嫂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柳芽說完,意識到自己喊錯了稱呼,她現在已經過門了,不能再喊芮娘姐姐了,於是她垂下眼睫更正了一遍:「我說錯了……是二嫂……」
魯恆忽然心尖一顫。
是二嫂。
她已經是他的妻了,與他夫婦一體,這稱謂自然也要隨著他改口。
這還是魯恆第一次有了這樣奇妙的
感覺,他喉結微動,看了眼窗外,此時已經接近酉時三刻,天色漸晚,也是時候該歇下了。
「安置了吧。」魯恆開口道。
小姑娘的臉在他說這話的瞬間變得通紅,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起身,準備開始鋪床褥,結果魯恆先她一步,猛地就將人的手給抓住了。
柳芽一震,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就看向面前人,魯恆眼神也還帶著三分的醉,只是更多的情意。
「芽芽……」
他低聲喚她,柳芽心慌意亂的應了一聲,兩顆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魯恆將人攬到了懷裡……
……
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樹梢,小院裡重新回歸了寧靜,大紅的喜字在月下泛著喜慶又柔和的光,這天地間又多了一對蜜裡調油的夫妻,柳芽紅著臉,主動在魯恆耳邊輕輕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