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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些熟悉。
竹安用力吸了吸鼻子,回道:「少爺院中的東西,奴婢也不知曉,小姐可是聞不習慣?」
「沒事。」寧妱兒有些愣神。
屋內靜悄悄的,屋外喧鬧的聲音卻絲毫不減,寧妱兒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只是悄悄吃了幾塊兒糕點,此時不光是身上疲乏,胃裡也像是被人拿著根棍子,翻來覆去的攪動。
礙於禮數,這個時候寧妱兒應是不能催的,可等會兒趙茂行回來,要掀喜蓋,還要飲合卺酒,雜七雜八又得折騰半晌。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讓竹安出去看看,但願趙茂行看見竹安,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歲喜知道寧妱兒此刻不舒服,連忙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中,寬慰著道:「小姐再堅持一下,少爺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幾口溫水根本不起作用,且還愈發覺得昏沉,頭頂上的喜冠就好像千金重,壓得她整個腰板都要直不起來了。
外面喧鬧的聲音一會兒就在耳邊,一會兒又好像飄去了好遠。
寧妱兒覺得自己不對勁兒,她拉住一旁的大紅喜帳,開口想喊歲喜,可是怎麼用力喉中都發不出聲音。
喜帳被拽得歪歪扭扭,最後倏地一下隨著寧妱兒,一起倒在榻上。
喜蓋滑落,屋中的光亮刺得她雙眼泛酸,下意識緊閉起來,待她再次睜開時,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濃霧,依稀能辨認出倒在地上的那個身影是歲喜。
她想努力讓自己坐起身,可渾身上下使不出一絲力氣,反而頭痛欲裂,剎那間便雙眼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她是死了麼,為何會覺得身體騰空而起,就好像魂魄與□□分離了似的。
府內的奏樂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哭喊與尖叫,每一聲都會讓她心跳跟著劇烈地顫動,就好像有一張無形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心臟。
最終,耳邊的喧譁徹底散去。
只剩下那片莫名熟悉的幽香。
滴答——
水滴從高處緩緩落下,少女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片刻之後,眼皮倏然抬起。
入目是一片幽暗的牆壁,牆壁上有盞壁燈,燈芯隨著屋中的氣流肆意地搖晃著,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忽然熄滅。
這是何處?
寧妱兒腦袋還是有些發木,她眉心緊蹙,一點一點撐起身來,借著昏暗不明的光亮,將周圍仔細打量了一遍。
這間屋子四面都是石壁,只有最前面的拐彎處,好像有一條長長的石階,而石階的另一頭是什麼,她便看不到了。
密室內只有一張木桌,一把椅子,還有一張極為精簡的床,如今,她便坐在這張床榻上。
「啊嗚——」
旁邊的石牆後傳來一聲狼叫,緊接著還有似是蛇吐信子,還有一些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在撞鐵籠的聲音。
寧妱兒嚇得立即蜷起腿向後縮去,直到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的石牆上,再也退不了時,她才停下。
也正是因為這聲狼叫,將她封存許久的記憶倏然翻開。
寧妱兒想起來了,這一幕她曾在夢魘中經歷過。
莫非她又夢魘了?
寧妱兒抬手在臉頰上捏了一下,疼得直蹙眉,然隨即,她心口的位置想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敲了一下,整個人徹底愣住。
吱呀——
石階那頭厚重的鐵門被緩緩推開。
寧妱兒將頭埋在膝上,雙臂將身體緊緊的環抱住,披散的墨發下只露出一隻眼睛,小心謹慎地望向石階。
腳步聲由遠及近,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闖入她視線。
魏王,當真是魏王!
寧妱兒瞬間屏氣,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沈皓行緩步上前,神情隱匿在這片昏暗中。
在他離她越來越近時,寧妱兒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不要,不要過來……」
沈皓行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直至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他垂眼看向身下這抖似篩糠的小身子,冰冷的唇角無奈地向上勾了一下。
呵,這小病秧子當真還是一點也沒變,聲音還是如從前那樣嬌軟,如今又帶著幾分哭腔,讓人這心尖上就像被什麼東西抓撓過似的,莫名就泛起一陣酥麻。
沈皓行抬手在她墨發上輕輕摸過,觸感還是同半年前一樣,絲滑又冰涼。
寧妱兒極為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然而很快,沈皓行的手便滑進她髮絲中,用指尖直接勾住她下巴。
他力道輕柔,可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不容抗拒的氣場,寧妱兒只能跟隨著他慢慢抬起頭來。
沈皓行目光平靜地望著面前的女子,她那雙含淚的水眸正如許久前夢中那般,既可憐又委屈。
「王、王爺……」寧妱兒哭得語調盡失,她望著他,眼中是無助的哀求,「王爺,王爺……不、不要傷我……」
沈皓行低睨著她,像是怕將她徹底嚇死,唇角敷衍地勾起一個弧度,露出些許溫潤。
他一邊用指腹替她撫去淚痕,一邊輕聲道:「莫怕,本王只是心悅於你,不會傷你的。」
作者有話說:
寧妱兒:嗚嗚嗚嗚,救命啊,這裡有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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