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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煙便豁出去了,輕輕道,「表兄你看看我。」
顧明淵便抬眼看她。
沈清煙有點羞澀,把自己那明明很無理很自私的想法說出來,「你答應過我的,我才是你的學生,你不能教別人,你不能總給他們教課,你把我都忘了。」
顧明淵也點點頭,「那你明日開始,也來找我學課。」
沈清煙急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顧明淵微笑,「不行。」
沈清煙在這剎那被激起了怒氣,「為什麼不行!你答應我的!為什麼現在不行了!」
顧明淵只笑不答。
沈清煙一下抓起他布題的紙把它撕成了碎屑,撕完便落淚,「現在撕沒了,都是你的錯!」
顧明淵面上沒了笑,一字一句道,「你答應我的話沒有做到,為什麼會認為我答應你的話,就必須要做到?」
作者有話說:
晚飯後再碼一更,麼麼!!
第六十三章
沈清煙方明白過來, 這麼多日下來,他一直因為她逃跑然後被荀琮關起來生氣。
他沒有想過饒了她,他是故意這樣懲罰她的。
沈清煙眼淚簌簌落, 控訴道, 「是荀琮抓了我,你看不到嗎?他不讓我吃飯, 我要被餓死了!我要被餓死了!」
她說自己被餓死的時候一雙大而圓的眼眸里儘是恐懼, 是對死亡的極度畏懼,仿佛她曾親身經歷過要被餓死的情形。
可她是永康伯沈宿唯一的兒子,即便永康伯府沒有潑天富貴, 又怎會讓她餓死。
沈清煙陷在自己的世界裡,痛哭著, 「父親不來看我和姨娘, 我們沒有錢, 餓得受不了了姨娘讓我喝水, 可是喝了好多水還是餓, 餓的受不了了, 姨娘帶著我別人家中討食,他們把剩菜剩飯給狗吃, 也不給我們吃,還罵我們是叫花子, 讓我們滾……」
她說的是她姨娘做外室的那幾年,太苦了,回頭想想都苦不堪言,她不願意再過那種苦日子, 所以她不懂什麼是嗟來之食, 她不會為了操守就讓自己再回到過去的境地, 一如她當初在學堂被欺負,她拋卻羞恥賴上顧明淵。
她沒有傲骨,只要能過上好日子,她可以出賣一切。
顧明淵默然,須臾把她拉到跟前,給她揩臉上的淚。
沈清煙感覺到他的軟化,幾乎本能的往他身上依,方才那股跟他針鋒相對的氣勢剎然消失,她噙著淚,仰起唇想要親他。
顧明淵卻在擦完淚水後照舊避開了她。
沈清煙嗓音在顫,「他沒有碰到我。」
顧明淵起身準備讓小廝進來打掃,沈清煙忽將他臉抱住,沒輕沒重的啃到他嘴唇上,邊啃邊哭,「我只給你碰,我沒給他碰到……」
她啃破了他的嘴唇,血氣在唇齒間瀰漫,都不見他像以前那般極深極強勢的回應她,她只能一遍遍的學著他舔吻,腥甜的血液蜿蜒進她的嘴裡,都沒將那張薄唇撬開,她終於放棄了,和他分開。
她生了張春水扶柳的面靨,黛眉彎起時,正應了那句「粉膩酥融嬌欲滴」,可是她現在笑起來很苦,她的唇上是猩紅血跡,一直沿著嘴角流淌到下巴上,她像一隻困獸,撕咬著主人,最後受傷的卻是自己,她看他嘴巴上的破痕,他的嘴角掛著血痕,ᴶˢᴳᴮᴮ割裂了他臉上冷漠到傷人的表情。
她有種報復性的歡欣,低聲自語著。
「我能怎麼做呢?」
他不來救她,沒有人能救的了她,她不想死,只能屈服。
她只是想活著。
顧明淵將給她拭淚的帕子覆到唇上,一點點的拭去血,再把帕子疊好放到桌上,「你不信我。」
沈清煙瞳孔微張,「沒有。」
她又重複了一句沒有,話語顯得蒼白無力。
顧明淵又提起筆來,「走吧。」
走哪兒去呢?除了這裡她無家可歸。
沈清煙啞著聲道,「我不走。」
顧明淵便不理會她,繼續下筆。
沈清煙搶過他的筆砸到牆上,抓起筆架上的所有毛筆悉數扔在地上,打翻硯台,讓他再無法寫字,他面容發沉,冷冷看著她發瘋。
沈清煙在發抖,她抬腳坐到他腿上,像以前一樣,把臉貼在他臉側,帶著哭腔道,「要表兄抱。」
顧明淵沒有伸臂抱她,她閉下眼,眼淚流的止不住,她哽咽道,「表兄是我的……」
她用他的手臂環住腰身,微弓著背貼在他身上,哭了會兒悄聲道,「以後都要表兄這樣抱我,以後都不離開表兄。」
她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在顧明淵懷裡呆了一夜,從始至終顧明淵沒有再多言一句。
隔日她從書房出來,雪茗看到她嘴角的血,還當她被顧明淵打了,嚇得想叫掃墨出去請大夫,被沈清煙阻止了,雪茗看她一臉疲憊,先侍奉她沐浴,過後沒見她臉上身上有傷,才放心下來。
等她躺床上,雪茗忽然想到,這血不是她的那就是顧明淵的,這般一想,就有些曖昧不清了,雪茗紅著臉給她掖好被角,出去了。
沈清煙閉著眼睛,回想著昨晚跟顧明淵說過的那句,表兄是她的。
怎麼可能是她的,顧明淵是表姑娘的,她和顧明淵是見不得人的關係,不過是一時起興,他可以隨時隨地的不要她。
她糊塗了,怎麼會連這種奢望也說出來,好在她愛的是徐世子,只要她跟徐世子心意相通了,她就和顧明淵分道揚鑣,從此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