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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痴痴的搖頭晃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沈清煙急忙把窗戶一關,極其慌的跑到門前對慶俞道,「慶俞小哥,我想要鏡子。」
不多會,慶俞送了鏡子進來。
沈清煙拿到鏡子後,望著鏡子裡的人,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看人時唯唯諾諾的,其實一點兒也不討喜,她父親就是嫌棄她窩囊。
書生讀書讀傻了,連她這種人也能叫佳人。
她扣下了鏡子,用手打一下兔子燈。
未幾隻聽見門外慶俞在跟誰說話,「什麼佳人,您約莫是看錯了。」
沈清煙心裡咯噔,那書生找過來了。
這女裝得脫下來,省得他進來看見自己,又是胡言亂語。
她轉到屏風後頭,抽了腰帶,脫長裙,再褪掉肚兜。
房門在這時開了,有人走進來,沈清煙身上的裙子還沒脫完,就手忙腳亂的扒拉著小廝的衣服穿,急叫了聲誰,沒人搭理她。
她擔心是那書生闖進來了,急慌慌的往臉上貼好疤痕,衣服穿的歪歪斜斜,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她穿不好衣服,慌裡慌張往床上跑,一不小心絆到裙角,人直接摔到地上。
那屏風外的人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走進來。
沈清煙一抬頭,恰見是顧明淵,他的眸光滑過她的臉看向別處,她順著他的目光下來。
她被他看光了。
作者有話說:
提前說一句早上好!
第八十四章
沈清煙再臉皮厚, 也抵不住他的目光,她窘迫極了,蜷住兩條纖長白腿, 手抓衣裳擋自己, 她只顧著往自己身上遮,眼不斷偷瞄顧明淵, 他看著她, 人一動不動。
她快羞的哭出來,已經沒臉再看他了,縮起雪肩揪緊擋在身前的那點布料, 該遮的沒遮多少,不該遮的也沒遮到, 欲遮欲掩更撩人, 更不用說她眼裡噙著水珠在發怯。
他都沒上前來拉她一把, 也沒有退出屏風, 好讓她能自己爬起來。
現在這樣僵持著, 她總不能不穿衣服被他這麼看一整天。
她很難為情, 他的眼神太有壓迫性,她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 她臉上都是怯懦和羞臊,一層軟白肌膚上都透著淡淡的粉, 仿佛他要再這麼看下去,她就要受不住羞死了。
但他很快放過了她,退步出屏風。
沈清煙輕鬆一口氣,艱難爬起身, 帶著衣裳一起坐到床上, 她又往屏風上瞅一眼, 頎長身形的剪影打在上面,她可以看見那高挺的鼻樑已經緊抿著的薄唇。
她大致能猜出他此時的神情,必定是冷淡膩煩的,他就是這樣,總板著張臭臉,她做什麼都不對。
這次又是她不對,招惹書生來,自己還不穿衣服,沒羞沒臊。
他肯定要看低她的,他若是不樂意了,就不願意要她,做妾也沒資格。
沈清煙吸吸鼻尖,低頭瞧身上的衣服,一時摸不準是穿男裝還是女裝,她想了想,還是要穿男裝的,只是她的裹胸布放在衣架上,她拿不了,只能勉強穿了男裝下床。
她拖著步子走出屏風,顧明淵坐到桌前,桌上鋪著幾張紙,她離近了才認識上面標了鹽引二字,角落處圈出一個江。
沈清煙看不懂,再想看清,他已經把那幾張紙都疊好收了起來。
沈清煙絞著手指頭,低著腦袋杵他跟前。
顧明淵微偏一點臉,眼尾掃著她,這男裝穿了也是白穿,哪個男人身子這麼裊裊娉娉,沒了裹胸布,短打倒讓她的細腰豐腴全呈現在人眼裡,身態愈加嬌媚。
沈清煙倒是自覺,「我跟那個書生沒什麼的,就是開了窗和他看一眼,他就發癲似的。」
顧明淵只道,「我不在,穿女裝不要讓人看見,以免多生是非。」
沈清煙心想,又不是她想生是非,分明是那書生不對,又怪她,就沒見他罵那書生眼瞎好色呢。
就知道捏她這個軟柿子。
顧明淵眼望著她,緩慢看向她身前。
沈清煙身體一顫,難以抑制的紅起臉,他、他怎麼能這麼看她,明明也穿了衣服,站在他面前卻像沒穿衣服一樣。
「裹起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
沈清煙連忙去拿了裹胸布轉到屏風裡,重又褪掉衣衫,她心大的很,分毫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映在屏風上,坐在屏風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心火在一股一股的往上涌,有一天控制不住了。
便能燎原,將她徹底焚盡。
沈清煙磨嘰了半天才把布裹上,穿好衣服出來後,顧明淵把她臉上的疤痕給貼正了,又給她添了兩撇小鬍子,再往她牙齒上貼個黑黢黢的東西,她拿著鏡子看自己,眯下眼齜牙笑都覺得怪猥瑣的。
她有心埋怨,他自己光風霽月,非要把她打扮成這副德行。
故意作弄她!
顧明淵也換了身寬厚錦服,打開門帶著她出來。
那門外的書生沒走,還叫了其他書生圍在門口,見他帶著書僮出來,他還咳嗽了幾聲,形容虛弱,一看就在病里,書生們先與他拱了拱手,便走到屋裡查看,沒見著什麼人。
沈清煙哪還有不明白的,敢情這書生還叫了一堆人來看她這個「佳人」,這是把她當猴兒看呢!
幸虧顧明淵把她打扮成這樣,若不然她就被這些人看來看去,想想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