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意識快模糊不清,她感覺到臉被抹了兩下,快睡著前暗暗的罵他偷占自己便宜。就這麼睡過去了。
顧明淵抱著她趴回床,給她掖好褥子,神情凝重,未幾眉頭淺松,緩步出門。
雪茗本來聽到屋裡沈清煙的哭聲還膽顫心驚,但見他神色平靜的出來,估摸著他仍沒發現沈清煙的女兒身。
顧明淵出來後,當著她的面同慶俞道,「給他屋裡的隔間辟出來,充做書房。」
慶俞應聲是,有些疑惑道,「那您的書房是以後不許沈六公子進了?」
顧明淵未置可否,「挑些知人識理的書放她屋裡。」
他轉頭看了眼雪茗,雪茗脖子往後縮了縮,猜他的意思是要她監督沈清煙看這些書,以她對沈清煙的了解,這些書是半個字都不會被碰的。
顧明淵回去後,隔日晨起,雪茗把事兒都跟沈清煙說一遍,沈清煙就沒當回事,那隔間裡的書擺上書架後,就沒見她拿下來過,雪茗勸過兩聲,都給她當耳旁風。
等到沈清煙身上的傷養好的差不多,她又恢復成以前那副懶散模樣,從學堂里回來後,先吃吃喝喝,有時會跟院裡的小廝玩在一起,顧明淵每日裡下值回來,就見著她擠在小廝堆里。
這日沈清煙從小廝那兒得了個骰子,洗漱完後,帶著骰子抱著書進顧明淵的隔房裡由ᴶˢᴳᴮᴮ他教自己做功課。
沈清煙如今在做功課這件事上全然倚仗著顧明淵,她自己懶得動腦子,做不出來的課題,需要顧明淵手把手的指點,有時候稍微複雜的文章,就要給她多說幾遍,她當時記著,但轉頭又會忘。
周塾師私下裡和顧明淵提過,很直白的說她成不了才,不如讓她回家去,像她這樣的小公子,就算沒本事,家裡有爵位,也不愁後半身,她父親靠著祖宗陰嗣,她也可以。
但顧明淵沒說,只讓她繼續呆在學堂里,周塾師也慢慢的任她去了,左右英國公府的族塾不缺她這一個學生。
顧明淵教授完功課後,沈清煙坐到他腿上,抱著他的胳膊道,「表兄,我今兒得了骰子,是院裡的虎明小哥給的,他說咱們京里的公子哥都會玩這個,要是不會玩,都沒法在公子哥里混出名堂。」
顧明淵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提筆在紙上寫了句話,「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沈清煙看也不看他寫的,搖著手裡的骰子,問他,「表兄,你會玩這個嗎?」
顧明淵停了筆,彎著唇接過她手裡的骰子上下搖了搖,再摁到桌上,一掀開,竟是六個六。
沈清煙哇著聲,立時道,「表兄你教我玩骰子……」
顧明淵把骰子放一邊,道,「你把你屋裡的書讀了,我就教你。」
沈清煙屋裡的隔房沒有顧明淵這裡大,但也有兩個書架,書架上擺了十多本書,沈清煙要是全讀完,至少也得有十天半個月。
這不耽誤她學骰子嗎?
她癟了癟唇,沒答應,收好了功課回去,還不忘把她的骰子也一併帶走。
顧明淵在隔房裡坐了有小半刻鐘,之後屋裡傳來搖鈴聲,片時掃墨入內。
——
沈清煙在房裡玩了會兒骰子,不得要領,尋思著明個兒還得問問虎明,顧明淵不教她,虎明定是會的。
她還跟雪茗得意道,「等我會了骰子,再讓表兄帶我去見他的那些老熟人,到時我在他們面前露這一手,准叫他們對我印象深刻。」
雪茗一臉的糾結,「骰子……不是好物吧?」
沈清煙問她為什麼,她又說不上來,她跟沈清煙一樣,早先被柳姨娘打扮成男娃後,除了必要時在外跑路,鮮少會出門,外頭的人和物她也不甚了解,但記著這骰子是賭物。
跟賭沾邊兒的總沒好東西,只是瞧沈清煙這會兒在興頭上,恐一時難勸住。
夜深了,沈清煙打著哈欠睡下,暢想著明兒就能把骰子玩會。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翌日沈清煙沒在院裡見著虎明,經掃墨說起,才知那虎明在英國公府鄉下莊子上的老娘生病了,連夜請了調度,被調到鄉下的莊子去照顧人了。
沒了能教她骰子的人,沈清煙自是一陣落寞,轉頭又去纏顧明淵。
這一晚,她從隔房的書架上挑了最薄的一本書,等顧明淵給她教完功課,跟他討價還價。
「表兄,我就讀這本書,你教我骰子好不好?」
顧明淵半垂著眼,作聽不見狀。
沈清煙咬了咬唇,彎腰去親他,小口小口的在他嘴巴上啄,啄的人心痒痒,在她覺著差不多了時,她正想開口說話,他忽然托著她腰把她抱到桌子上,手輕鉗著她的下頜銜住她的唇瓣深吻,吻的她塌腰,整個人軟在桌子上,淚眼蒙蒙的叫他親成了一汪水,待他終於捨得鬆開唇,她含淚捂著紅起的唇,結結巴巴道,「你碰我嘴巴了,我只看一本書,你得教我骰子。」
這約定就這麼被她單方面認定了,她認認真真的把那本書讀完,有不懂的還會來問顧明淵,等到她一本書看完,就要顧明淵教她骰子,顧明淵倒是任她耍賴,也教她骰子,還與她說些跟骰子相關的東西,什麼賭坊之類的,引得沈清煙好奇不已,又求著他帶自己去賭場看看。
顧明淵沒答應。
沈清煙便又故技重施了一回,死皮賴臉的要他帶自己去賭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