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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遠昭笑,「這裡男客眾多,八公主大約走的月門,此時應被迎去別院了。」
沈清煙不懂這些,點點頭,心下對這八公主更是艷羨,即使他們這些人等在這裡,八公主想不見就不見,真的威風,這就是皇族威勢了,縱然像顧明淵這樣的高官公爵,也要矮他們一頭。
重新入座後,還沒吃上兩口,顧明淵來了,他坐到徐遠昭那一桌,身著玄紅氅衣,面色冷然,氣韻高華,把那一桌人都比了下去。
那一桌不會就是他的老熟人吧,今兒這麼好的時機,她得想法子在他的老熟人跟前賣個臉熟。
沈清煙偷看著他,有些食不知味,眼見他拿起酒杯,如喝茶般淺酌,她也有樣學樣的端著酒杯想喝,結果被身後的掃墨阻止了。
掃墨低聲道,「沈六公子吃菜別喝酒。」
沈清煙放下酒杯,也不想吃菜了,她為什麼不能喝酒,她為什麼不能跟他坐一桌?她為什麼要被這樣看管了起來。
這些問題沒人回答她,周遭都在吃喝說笑,只有她身在迷茫。
宴席過半,自女眷那邊繞過來一個丫鬟,走到沈清煙身邊,恭敬道,「沈六公子請隨奴婢過來。」
沈清煙無促的看了眼掃墨,掃墨也很犯難,這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令玉,他也不敢阻攔,他只得ᴶˢᴳᴮᴮ繞去找顧明淵,
於是沈清煙便離了座,臨走時看了眼顧明淵,他側一點臉,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他看過來了,沈清煙抿了抿唇,又不是她想往女眷裡面鑽,是這丫鬟要她去的。
不能怪她。
她索性不看她,跟著丫鬟繞過了屏風,沈清煙站在屏風邊不敢近前,她的身份還是男人,這種女眷眾多的場所不適宜她過來。
她大致掃了一眼,竟看見她大姐姐沈玉容坐在表姑娘身邊,此時正一臉憂心的看著她。
她原想對著她露出笑容,但沒敢在這種場合亂笑,尤其那上首坐著個長相俏麗的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看衣著富麗,神色帶著倨傲,沈清煙估計她應該就是八公主。
傅氏朝她招手,「快過來拜見八公主。」
沈清煙走近,恭恭敬敬的跪到地上,給八公主行了個大禮,「學生沈清煙,拜見八公主。」
她頭抵在地上,感覺到有視線冷冷的看著她,她緊張起來,怎麼還不叫她起身,她應該沒見過這位公主殿下,不至於得罪她吧……
「起來吧,」八公主道。
沈清煙站起來,仍彎著背等她說話。
八公主在端詳她,她感覺整個人都繃起來了,好在八公主沒看她很久。
八公主道,「你就是那個在課藝中得了上佳的學生。」
沈清煙對於自己得了上佳這件事一直引以為傲,這時被八公主提到,陡然就感到大喜過望,連八公主都知道了,那、那太子殿下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會不會還有希望被太子殿下選為伴讀?
沈清煙趕忙回話,「全賴先生指點,學生只是僥倖考得上佳。」
隨後便聽見一聲冷笑。
沈清煙覺出哪裡不對,她怎麼……從這八公主的笑里聞出了敵意。
「即能得上佳,想來也是個文采斐然的才子,趁著這賞菊宴,你做句詩來聽聽?」八公主將手裡的琥珀酒杯一轉,放到桌上,撒出了一點酒,「就以這酒杯為題。」
沈清煙生出畏懼,她肚子裡沒多少墨水,也學過做詩,但正經做出來的詩只怕叫人笑掉大牙。
傅氏打圓場,「這孩子前段時間受了重傷,養了足足有大半月,都沒上過學堂,眼下叫他一時做詩,恐怕沒那麼容易做出來,八公主若想聽人做詩,臣婦這外甥女倒是個最會吟詩作對的。」
那表姑娘傅音旭應聲起來,給八公主彎腰行禮,溫笑著道,「臣女見過八公主。」
八公主也打量她一番,認出來她,「本宮記得你不是在江南嗎?怎的來京里了。」
沈清煙站邊上發懵,這八公主好兇啊,表姑娘這麼溫柔的人,她也沒好臉色。
「是臣婦想念她,才把她接進京里小住,」傅氏道。
那八公主對著傅氏倒和善,說話也好聽,「伯母若是孤單了,本宮也能來陪你,傅姑娘在江南住慣了,乍來京中恐怕想家裡,不如過些時日讓她回家吧。」
傅氏笑著應好,又問,「八公主還要做詩嗎?」
八公主擺了下手,看了眼沈清煙跟傅氏大剌剌道,「伯母別見怪,我就是聽底下人說,明淵哥哥收了個學生,這才想叫來看看,讓他下去吧。」
於是沈清煙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又退出了屏風坐回去。
這場賞菊宴直至月上梢頭才終於散場,沈清煙眼瞧顧明淵離了座,也趕緊離座,那一桌子人都往前去,有不少在園子裡賞菊。
沈清煙一直偷偷跟在他們身後,遠看著顧明淵好像越走越慢,跟那幾人拉開了不少距離,機不可失,她立馬跑到他這裡,才喊了聲表兄,就被他一把環住腰避進了旁邊的假山里。
假山內漆黑一片,沈清煙看不見顧明淵的臉,只能感覺腰間橫著的鐵臂,她著急道,「表兄,這麼好的機會,你帶我認識認識他們吧,我不會做壞事的。」
可她說完不見顧明淵吭聲,又沒法瞧清他現時的臉色,只得繼續道,「表兄,我想認識他們,你給我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