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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有微微的害怕,努力給自己打氣,顧明淵如果納她做妾了,也不會像父親那樣不護著她的。
她眼角濡濕,竭力將臉貼在他頸邊,感受著他傳來的熱氣,她想她就喜歡他一點點,為他退讓一點點,如果、如果他不願意要她、他不護著她、他的夫人還有老夫人對她不好,她不會像姨娘那樣呆在院子裡不走,她會想方設法跑的。
跑很遠很遠的地方,讓他再也找不見她了,他要是拿大姐姐威脅她,她就帶著大姐姐還有雪茗一起跑,不讓他抓到她們。
反正大姐姐在鎮遠侯府也很苦。
所以她還得攢很多錢,給他當妾了也不能鬆懈。
回金闕樓是在深夜,顧明淵抱著她上樓時偶遇了滿身酒氣的書生,書生們見他懷裡抱著人,都沖他擠眉弄眼,直說著艷福不淺,便各自回房睡下。
慶俞另歇在旁邊的房間。
沈清煙被放到床上,緊接著聽見屋門合上的聲響,她撥開狐裘往外瞅,看見顧明淵要走到床邊,她趕緊縮回狐裘里,又期待又著慌。
待到狐裘被手揭開,她一下子緊閉住眼。
隨即,有手指在她的眼睫上撫摸,她聽到他輕聲說,「睜眼。」
沈清煙便忍著羞怯張開了眸子,正正好跟他四眸相對,她在他眼裡看見了自己,她是這雙長眸里唯一的亮,她沉浮在漫無邊際的晦暗裡。
她這時怯喜的想著,他是不是要跟她做風月記里的快活事了。
她是不是要主動一點,才能抓住他?
於是朝他伸出兩條細胳膊掛到他脖頸上,蹙著纖秀的眉仰起頭,把嬌紅的唇嘟起來,想要他碰碰自己。
可誰知他忽然冷起臉,「還鬧?」
沈清煙疑惑道,「我鬧什麼了?」
顧明淵看著她不說話。
沈清煙那點要跟他親親我我的心思就沒了,氣哼哼的要把手撤走,不跟他做風月記上的事兒了!
顧明淵倏地俯身一口噙住那張氣的撅起來的丹唇。
沈清煙唔聲,身體一僵,嘴唇就被他壞心眼的咬了一口,她滿腦子都是迤邐春光,他咬過後,她還傻兮兮咬回去,然後就被他給制服了,狐裘掉到地上,一隻手托起她的後頸,她軟呼呼的往他懷裡靠,喜歡他摟著自己,要他親的身子沒勁了,再抬起白皙的脖頸,往那張薄唇上挨近。
他定住了。
沈清煙在迷亂中掀起霧漾漾的眼眸,疑惑他幹嘛停下來,難道這種事也要她來嗎?
她略帶著哀怨看他,她來就她來吧,誰叫他不中用,她伸手指勾他的衣領,想要他倒下來,但他紋絲不動,她使勁兒也拽不動他。
她試圖去親他,親他是願意的,他還逗著她的小舌,把她玩的骨酥身軟,沒撼動他半分。
直到她要下狠招,伸手去抓怖物。
他登時把那隻柔軟的手給摁在被絮上,凝聲問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沈清煙粉白的面頰上有一抹紅,眼睫不停顫著,竭力忍住羞澀跟他對視,細聲細氣的回答他,「知道。」
她知道跟他做了風月記上的事兒,是要生娃娃的,生了娃娃她想跑就很難了,但她想跟他那樣。
她跟雪茗看過姨娘給的紅布,不弄到裡邊兒,是不會有事的!
他們小心些,不會有娃娃。
但她明顯是一頭熱,顧明淵鬆開了她的手,還順便給她理好衣裳,道,「明日起,你跟慶俞呆在屋內,不要亂跑。」
沈清煙拿小腳踢他,他也無動於衷,她癟著唇,一扭身鑽被裡。
不理他了!
顧明淵唇邊露出微笑,起身去把窗戶關緊,走到桌前熄了燈,睡到另一張床上去了。
守禮的讓沈清煙牙痒痒。
沈清煙磨著牙,心底想來想去,他明明之前很喜歡玩她的手腳的。
可他只是玩她而已,她都不知道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她不是什麼都不懂,那種事顯然是只有關係最親密的人做。
也許他並不想與她有過多親密關係。
她想起了表姑娘,表姑娘總是溫雅大方,笑容可掬,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風範,她被表姑娘看一眼都覺得自慚形穢,若她是男人,她一定也喜歡表姑娘。
她略顯失落,也沒什麼的,她都要給他做妾了,就不要總想著有的沒的,會難受的。
她抹抹眼睛上的水花,翻身睡進夢裡。
——
沈清煙一覺睡醒後,顧明淵已不在房內,她起來時仍穿著昨晚買的裙子,慶俞端了水在屏風外,自顧退到門外邊兒去了。
沈清煙磨蹭著洗漱好,勉強用緞繩綁好頭髮,桌上備著早膳,她吃了點就沒胃口了,想出去轉轉,但慶俞在門外不讓她開門,「少爺有事出去了,馬上就回來,叮囑讓您呆屋裡,您不記得昨兒晚的拐子了?」
沈清煙立刻心有餘悸,也不想著往外跑了,抱著腿坐到椅子上,衣架上掛著一盞花燈,昨晚顧明淵買的那盞,是盞小兔子燈,兩隻兔子眼紅通通的,有點可愛,她略有些惋惜,若是昨晚沒遇到拐子,她就能好好看一場燈會了,現下倒好,只能呆屋裡。
不知道顧明淵是不是又出去找那群書ᴶˢᴳᴮᴮ生了。
她轉身走到窗戶前,掀開窗戶朝外看,正好跟對面一個書生對上眼,那人眼神直愣愣的盯著她,盯的她毛骨悚然,她有點怕的想關窗戶,對面的書生卻撓撓頭,朝她拱手,「唐突了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