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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婕妤和她又說了一會子話,人就乏了,她臨走時,還給她帶了些梅花餅回去。
沈清煙告辭出了毓慶殿,在路上就把禮盒給打開了,禮盒不大,裡邊兒擺著一對金臂釧,這種戴在手上的首飾沈清煙有好幾副,以前在顧明淵身邊,顧明淵常給她買各種飾物,什麼手上戴的,腳腕上繫著的,還有脖子上的墜件不知有多少,沈清煙是不喜歡這首飾的,只是難得對方有這份心,她還是很受用,再見那盒子底下留有一封信,她拿起來打開看,竟是一句詩。
「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她讀出來後高興的跟雪茗道,「這公子真雅致,文采斐然。」
雪茗只覺得牙酸,想說不是人家公子雅致,分明是誇了她,她得意起來,就說人文采斐然,要說文采,這京里有幾個比得上顧明淵的,也就是沈清煙不識貨。
沈清煙妥帖的放好那封信,說道,「人家給我帶了信,回去後我也得回他一封信,不然要被蕊婕妤數落沒禮貌了。」
雪茗有點頭疼,柔聲對她說,「您現今是郡主,多的是人想巴結您的,您知道這蕊婕妤是好的還是壞的?還是警醒些的好。」
沈清煙圓眼斜著她,輕輕的哼,「我瞧著蕊婕妤是好的,比顧明淵好!」
雪茗被她哼的沒話,暗自尋思得空了,要去找慶俞一趟,至少得摸清楚這蕊婕妤是誰。
主僕二人便打算離宮,內廷通外的門往北,近明陽殿,據說八公主現今就住在明陽殿內,八公主好命,縱然先皇后做下諸般惡事,聖人也沒有追究八公主,還讓她住在後宮裡,聖人對八公主的寵愛倒比三皇子ᴶˢᴳᴮᴮ更真切。
沈清煙有點怕遇到八公主,想趕緊出內廷,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那八公主竟候在宮門前,沈清煙正正跟她撞上。
八公主過完年就十六了,從前還是個未長大的小姑娘樣貌,不過兩年沒見,竟也長大了,臉倒是秀麗不少,身體抽長,可那臉上的兇惡一點都沒改,反倒更氣盛,她走到沈清煙面前,跟沈清煙都快差不多高了,瞪著沈清煙好些時候,直把沈清煙嚇得兩腿打顫。
她說話不善道,「你就是明安郡主,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沈清煙原怕她認出來自己,沒成想她竟不認得她了,想想也是,八公主豈會記得她這個沒用的書生,但她是郡主,哪兒用得著跪公主了。
這八公主還是嬌縱如常。
沈清煙在郡主府也有嬤嬤教規矩,見著什麼人行什麼禮她是知道的,總不能被她揪著說,還是微福一下身,大著膽兒說,「我不用跪你的。」
八公主眉頭突突跳,讓身邊太監拿鞭子來。
沈清煙一抖身,她還敢打她,是瘋了嗎?
好在那太監是個有眼色的,急著說道,「這可是聖人親封的明安郡主,您不能打她,回頭傳到聖人耳朵里,您又得受罰……」
八公主氣的踹他好幾腳。
沈清煙便想帶著雪茗悄悄溜出宮門,可八公主顯然沒想這麼快放過她,轉過頭狠狠道,「你也配的上明淵哥哥!」
沈清煙咬一點唇,八公主愛極了顧明淵,現下得知聖人為她和顧明淵賜婚,這才專門來找她出氣的,都是顧明淵的錯,回回她都要被八公主逮著欺,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的!
沈清煙氣不過,竭力憋著哆嗦回嗆她,「八公主說我配不上顧明淵,那劉二姑娘是不是就配上了?」
八公主怒火中燒,「你們都配不上明淵哥哥!」
沈清煙心裡埋怨,說的好像她配得上一樣,人顧明淵偏不喜歡她,就知道來找她的茬,「……那也沒見八公主去找劉二姑娘啊。」
八公主叫她這話給堵住聲,她不是不去找劉二,是母后不准她找劉二,母后一開始也曾想讓顧明淵做她的駙馬,可是英國公傳出那樣的醜事,丟盡了臉面,母后就再也不答應讓顧明淵給她做駙馬,現在母后自縊了,太子哥哥被趕出燕京,她一個人留在宮裡,還要被個下賤民女蹬鼻子上臉!
沈清煙看她沒話兒,便想走了。
可八公主忽然道,「你等等!我怎麼看你眼熟?我認得你!」
沈清煙一下驚悚起來,趕緊道,「我沒見過公主殿下。」
八公主端量著她,眉目陰森,哼笑道,「我竟然把你這麼重要的人給忘了,我見過你,你之前給明淵哥哥當學生,怪不得迷惑的明淵哥哥找不著北,原來你是女扮男裝!」
沈清煙一下慌了神,「這沒有的事兒,您可別亂說,不然、不然鬧到聖人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八公主眼露怨恨,「我記得你叫沈清煙,你敢不承認,你家裡總有人,我讓他們指認你!」
作者有話說:
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王國維《蝶戀花》
荀二: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煙寶兒:嚶嚶嚶,這公子真有眼光,不像顧明淵
淵爹:……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沈清煙一梗, 半晌還不出話,雪茗眼瞧她要認慫,急忙一手握住她, 她才像有了氣力強撐著, 「我叫柳不眠,不知道公主殿下說的沈清煙是誰, 便是把她家裡人找來, 我也不怕的。」
八公主將信將疑的看著她。
沈清煙也不想再繼續和她多說話,匆匆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