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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著這個不錯了,就這個給她當夫君,她的眼神太直接,那坐在一旁的荀琮和趙澤秀從她來就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兩人的面色都不好看,荀琮甚至在想,她竟然沒死,她竟然真被顧明淵救了起來,可顧明淵之於她又算得了什麼,她看見了別的男人,照樣兩眼直勾勾,她不知道她這副見了男人腿都站不直的浪蕩模樣有多不要臉!
沈清煙聽不見他的想法,也看不到其他人的神色,她好暈,本來還想聽一聽那個舉子的名兒,好記下了回頭去找他,可她頭暈的連站也快站不直,慶俞在一旁看出她要倒下來,微上前俯身在顧明淵耳邊提過,顧明淵便在那舉子跪地時拂袖起身,舉手沖顧淮山拱手道,「父親,我有些事不能耽擱。」
顧淮山對這個兒子甚是看重,也知道他身上擔子不輕,署衙和家中兩頭事兒不少,這會估計又是大理寺那頭來尋他,遂讓他自去,不用管這裡。
顧明淵便轉步離席,沈清煙暈乎乎的被慶俞從後面輕攙出去,臨去時還不忘看那白生生的舉子一眼,想把他的面貌記下來,可她頭暈眼花的厲害,愣是瞧不清他,等出去後,沒走會兒眼一閉暈倒下來。
顧明淵迅速回身,伸臂將她圈住,垂頭看她臉上燒紅了,慶俞跟後面遞上斗篷,顧明淵用斗篷將她遮嚴實,橫抱起人抄近道走了靜水居的後門入內。
慶俞提前進院子叫下人們都避回房不得入內,掃墨特意出府去請了之前的坐堂大夫進來。
顧明淵把人抱到主臥,放進床後揭開斗篷,她已經昏迷不醒了,伸手覆到她的額頭,燙人的很,他將紗帳放下,大夫入內,診過脈後被慶俞領下去開藥。
雪茗端了熱水進來,見顧明淵坐在床邊沒走,訕訕說,「小公爺,小的得給少爺擦身。」
「水放下,出去,」顧明淵道。
雪茗輕吸了口氣,搬了杌子到床邊,熱水盆放上去,便咬咬牙退出了房門。
顧明淵擰乾了毛巾,將紗帳掛起來,他就坐在床畔,用毛巾擦拭著她臉上浸出的汗,她有一張動人心魄的臉,她若願笑,她便有世間最純稚爛漫的天性,她若哭起,便生諸般誘媚嬌弱。
但她是個騙子,他等了一次又一次,被她的謊話騙過一次又一次,他等著她自己開口,等著她全身心的信任。
他等不到。
他等不了。
他不想等了。
他手裡的毛巾擦拭過那秀白纖細頸子的薄汗,停在被盤扣鎖住的衣襟前,他伸手解掉盤扣,散開她的衣領,他看見了兩窩小巧精緻的鎖骨,凝白雪肌以及那緊緊裹在她身上的裹胸布。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女人。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久等啦!看完早點睡!晚安!
第七十三章
上夜後, 屋內靜謐,時而可聽見窗外枝頭寒鴉的悽厲慘叫,沈清煙在昏迷中尚能感覺到自己被捏開了嘴, 有苦澀藥水灌入她口中, 苦的她直蹙眉,她也從昏迷中逐漸醒轉, 剛醒來的那一刻, 她沒有立刻睜眼,還下意識的舔了舔唇,滿嘴苦味, 原來她真喝藥了,她分明是在鹿鳴宴, 看上了一個白白淨淨的舉人夫君。
她急忙把眼一睜, 入目是顧明淵坐在身側, 他手裡還攥著毛巾, 神情莫名, 一雙狹長的眸和她對望, 再移向她身上。
沈清煙隨著他的目光也往下看,就見自己衣衫袒露, 她的裹胸布藏不住了,明明白白的被他看在眼裡, 甚至是她毫無防備的暈厥時被他鬆開了衣裳發現的。
沈清煙先是驚怕,那皎白的面孔上露出了怯懼,她看著顧明淵慢條斯理的把毛巾丟進水盆里,他站起來, 居高臨下的垂視她, 一句話把她壓的喘不過氣。
「你是女人。」
沈清煙顫慄著, 瞬時腦中空白,在第一時想爬起來求他饒過自己,但她渾身無力,軟手軟腳的都坐不起來,艱難的往床攀挪,挪近了,伸出一截細弱柔膩的雪臂想牽住他的衣擺,求他。
可當她的手快觸到衣擺時,她卻陡然間停住了,永康伯府的六少爺是女人這個罪名一旦打下來,她是生是死,只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她不能盼著一個斷袖會對她這個姑娘有憐惜,他只會怨恨她欺騙自己,徹頭徹尾的欺騙,換作任何人都會暴怒。
她不能認下自己是女人,只要他沒看到自己的身子,她還是咬死了不認。
她把手縮回去,下頜微抬,長發鋪了滿枕,還妄圖糊弄他,「我身上有傷,才用裹起來的,我、我不是女人。」
到這個時候,她依然不死心。
顧明淵立時折過身,踱到裡間門前,沖守在門口的雪茗道,「解了她的裹胸布。」
雪茗僵著身進門。
沈清煙霎時驚恐,連連顫聲說不,但見顧明淵也轉回來,看他架勢如果雪茗不解裹胸布,他就要親自上手來解,他的力氣有多大沈清煙見識過,她的謊言抵抗不了他的強勢。
她終於慫了,小聲的泣淚,滿腹羞恥的說著,「不要……我……是女人。」
顧明淵暫住腳,眼掃過一旁瑟瑟發抖的雪茗,隨後出了裡間。
雪茗看沈清煙趴在枕頭上流淚,不敢安慰她,今兒晚顧明淵是鐵了心要治她,誰也阻攔不得。
雪茗遵著顧明淵先前給的吩咐,回了趟廂房取來一套淡粉色大袖蝴蝶紋褻衣,帶著水紅色肚兜,是女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