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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程就是傅氏的命根子,傅氏再無多話,只說傅音旭體貼。
傅音旭便攙著她往外走,要與她說說去威遠侯府見著陸瓔的情形。
等他們走了,沈清煙才鬆掉顧明淵的手臂,探頭出來,鬢髮亂了,她的衣襟半松,從上往下如雪巒連綿,點綴紅緋,美景勾魂。
沈清煙抬頭撞進他的沉沉眸色里,她咬住了下唇,也羞恥的捂住手,蓋不住多少,她面上儘是羞態,想要下去,才跨過腿,就被他一臂給攬回去,她只嗚了聲,人又倒回床里。
午膳挪到了下午才吃的,沈清煙暈暈的回次間由雪茗侍奉著梳洗時,雪茗都臉上通紅,說要讓廚房多備著黃豆豬蹄湯,給她補補,省得被揉壞了不長了。
沈清煙還嫌大呢,不長最好了,以後讓他多揉揉,沒準還能小。
給她梳頭時,雪茗又往她頭上戴了朵粉紅絹花,她才想起來之前老夫人和傅音旭說的話,跟雪茗道,「老夫人連表姑娘戴什麼花都要過問呢。」
雪茗不知她心裡所想,只說,「這樣的人家最重規矩,就怕失了體統,小公爺還沒成家,這府里管家的還是老夫人,免不得多操心。」
沈清煙暗暗道,那她要是做了妾,她也不能想穿什麼就穿什麼,要是穿錯了,沒得要被數落,連穿衣這種小事兒都要小心謹慎,給顧明淵做妾也太累了,那表姑娘還更累,她只要呆在自己的小院裡,不用管事,表姑娘若成了顧明淵的夫人,管家後也忙呢,這麼想著,好像又有些平衡。
她看了看自己柜子里的漂亮衣裳,咬咬牙齒,不就不能隨便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嗎,她忍的住!
沈清煙在次間歇好後出來跟顧明淵一起用膳,飯食間掃墨進來回報玉嬌的事兒。
那玉嬌在廚房做活也算老實,他們靜水居的廚房自來做糕點時,都會特意往傅氏和英國公顧淮山那兒送一份,這玉嬌就是給顧淮山送糕點時,跟顧淮山一來二去看對了眼,現今顧淮山死活要納玉嬌進後院,傅氏這才過來找顧明淵問了話。
沈清煙在聽掃墨說這些時,頭都快低到桌底下,她買了玉嬌回來後,其實沒想過以後會如何,她想法裡,玉嬌不用再被送來送去,做婢女自己討生活,英國公府的下人不比外頭的普通老百姓差,吃喝不愁,攢了錢往後想嫁人也容易。
她哪裡知道,玉嬌會跟顧淮山搞一起去了。
她買她花了不少錢呢,雖說後面顧明淵把錢還她了,那也是錢啊,早知道就不買她了。
但她又納悶,玉嬌沒爬顧明淵的床,反倒跑去勾搭上顧淮山,說不好聽些,顧明淵是青年才俊,顧淮山是個糟老頭子,她是不是眼瞎了?
她心裡有疑惑,飯吃的磨蹭,顧明淵用好了膳回裡間,她跟掃墨嘀咕,末了還說一句,「玉嬌看人眼光不行。」
表情還極深沉凝重,倒好像她比玉嬌更有眼力勁兒。
掃墨憋著笑,轉頭出去讓慶俞進來,慶俞告訴她,「那回在官舍內,玉嬌看見您跟小公爺在屋裡,您穿著男裝。」
沈清煙頓時瞭然,原來玉嬌是嫌顧明淵斷袖啊,那玉嬌比她可有心氣多了,她之前誤以為顧明淵是斷袖時,還主動送上門,玉嬌不要斷袖,直接要斷袖爹。
真能耐。
沈清煙感嘆了一番,都怪她太心軟,要是聽顧明淵的話在半道兒放下玉嬌,哪兒有這麼多事,她以後都不亂救人了。
顧明淵不定還怪她呢。
她跑裡間去看顧明淵,他正閉目養神,神容清寧。
沈清煙又扭頭回去吃飯,對慶俞道,「表兄好像都不在意國公爺納妾。」
慶俞壓低了聲,「確實不在意。」
沈清煙驚愕,她父親納妾她都會在心裡耿耿於懷,顧淮山納妾,顧明淵竟然不當回事兒!太奇怪了。
「小公爺被拐那次,要說起來,還得怪國公爺,」慶俞低低道,隨後說出了原尾。
顧明淵八歲那年在江都丟了妹妹,當時聖人遇刺後便匆匆回京了,顧家幾口人卻留在江都,最初時,顧淮山也跟傅氏一般,急著找女兒,後頭實在找不見,他又是京官,不可能一直留在江都,便想回京,可傅氏不願這麼放棄,愣是在江都找尋有半年之久,甚至跟顧淮山吵了許多次,打定主意不找到女兒不回京,顧淮山遂與她說清,他先帶顧明淵回京,讓傅氏在江都找人。
結果顧淮山在要離開江都之前,跟當地的一名採茶女生情,還想帶採茶女一起回京,他把顧明淵放在碼頭前,自己去接採茶女,等接回採茶女,才發現顧明淵被拐子給拐走了。
還好顧明淵機智過人自己從拐子手裡逃了出去,一個人尋著路跑回傅氏的住處。
傅氏心疼兒子,再不敢呆在江都,跟著顧淮山一起回了京,可回京後才發現,顧淮山把那採茶女帶回來了,那採茶女早有身孕,顧淮山還想納成妾室。
傅氏憤恨下,不管顧淮山說什麼好話氣話,直接當著顧淮山的面給採茶女餵了落子藥,送去鄉下莊子。
顧淮山才再也不敢亂帶女人回府。
經此事後,顧明淵的性子變得極其沉悶,行事也越來越凌厲穩妥,這些年下來,顧淮山看他能擔ᴶˢᴳᴮᴮ事,家中大小事漸漸放給了他,早成了甩手掌柜。
沈清煙聽完慶俞跟她說的這些,不禁就心疼起顧明淵來,沒想到國公爺這麼風流,也沒比她父親好多少,老夫人對那採茶女是有些狠了,可不狠也不能讓國公爺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