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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
可是顧明淵不給。
顧明淵捏著她的腮肉將那張漂亮的嘴唇兇狠的碾磨啃噬了一頓,隨後憋下去火氣,十分淡定道,「成親了再洞房。」
沈清菸嘴巴疼,又要腫了,手捶著床,拿小腳蹬他,叫他讓了過去,他還輕飄飄的瞥她,一轉身到旁邊的盥室去洗漱了。
沈清煙氣的流眼淚,他們哪能成親啊,洞房都不給,她回頭跑掉,說嫁給別人氣死他!最好讓他氣一輩子!
她揣著這個想法,又一陣舒氣,才枕到枕頭上,摸摸嘴,打了個哈欠,半睡半醒的等著他。
快睡著了,身旁躺下來人,她一滾睡到他身上,臉蹭他的臉,無聲的叫著表兄。
顧明淵手摟著她靜看,只要跟他睡,回回都要睡到他身上,睡姿不好,偏又黏人的很。
顧明淵拉來薄毯蓋住兩人,手掌摩挲著細背,看她慢慢睡著,心緒平靜下來,也入夢去。
之後兩日相安無事,只是有一晚,沈清煙從次間出來,去隔房尋顧明淵,才到門前,卻見顧明淵將手邊的一塊硯砸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沈清煙唬一跳,在門外瞧他面色鐵青。
她甚少看他這般動怒,驚恐的以為又是聖人在作怪,站門前發怯。
顧明淵看到她便緩了神色,讓慶俞出去,沖她張手,她急步跑到他跟前,就被他抱到腿上,他撫著她的頭,柔聲說,「就這幾日,讓你從永康伯府分家出去。」
沈清煙怔了一下,這麼快啊。
她說好。
顧明淵吻了吻她,說,「去玩吧。」
沈清煙知道他忙,不敢打攪他,從他腿上下來,走時念念不舍的在他額頭上親一下。
出了隔房門去找慶俞探聽,慶俞說話遮遮掩掩的,但有兩件事告訴了她,她大姐姐要回青州府,想見她,顧明淵讓那像她的少年回了府,她父親竟然當著人的面兒拆穿了那少年不是她。
沈清煙有些驚,這都瞞了父親有一年,父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拆穿?
另一件事兒,緣著顧明淵身上一再有斷袖的風聞,影響不好,聖人調令都察院都御史荀誡親自來查顧明淵,顧明淵又被停了半個月職。
沈清煙心底發涼,怪不得顧明淵這麼生氣,他又被停職了,還好是荀誡來查,荀誡早知道她這個人,憑著他跟顧明淵的交情,也不會真把她捅出來。
她明白了顧明淵為什麼急著要給她分家,她父親拆穿那少年,她沒有理由再呆在靜水居,分家了她就有自己的府宅,顧ᴶˢᴳᴮᴮ明淵若想私下跟她來往,不必警惕她父親,可是他們的關係終究登不上檯面。
顧明淵這次是停職,若她分家出去,被有心人盯上,抓到了確實證據,那就不止停職那麼簡單了。
沈清煙木木愣愣的,心想著她從永康伯府分出來也好,分家後,她背著顧明淵離京,顧明淵公務繁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發現她跑的,她父親和沈潯也管不著她。
真好。
隔一日,沈宿來了英國公府,沈清煙也不知顧明淵與他說了什麼,他出來時一會兒面上膽怯,一會兒又咬牙切齒,矛盾的很。
等他走了,顧明淵叫她進書房,抱著她極溫柔道,「明日你回永康伯府,你父親已經答應分家。」
沈清煙點頭應著,「表兄陪我回去嗎?」
顧明淵彎笑,「不能陪你回,掃墨他們也不能跟你回。」
沈清煙小小的啊著,掃墨、慶俞就是雪茗也不能跟她回去,因為他們都是英國公府的奴才,現下都在傳她跟顧明淵斷袖,自是要避嫌的。
沈清煙能理解。
那她明日分家完就立刻跑最好了,顧明淵現在停職,她跑了他也不能做什麼,正是大好時機。
顧明淵瞧她哀容顯露,抿了抿唇,道,「你父親不敢把你怎麼樣。」
他已警告過,沈宿不會對沈清煙再下狠手。
沈清煙哦著聲,故作歡喜道,「那我分家後,我就能跟表兄一直在一起了!」
顧明淵難得長眉淺彎,噙著笑放她出去。
她出門時還回頭跟他笑盈盈,轉頭眼中沁淚,直跑回次間。
這日晚,沈清煙破天荒呆在次間的隔房,神神秘秘的不讓雪茗進來,用她這十幾年學到的一點文墨極認真極仔細的給顧明淵寫了封信,她要把信寫的張揚跋扈,想像著信里的自己,她攀上了高枝,一腳踢了顧明淵。
顧明淵得氣炸了!
氣也比傷心好,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她抹著淚把信疊好放進自己提前備好的信封里,出來後催著雪茗給她收兩件衣物,雪茗只當她是回永康伯府時換洗,便也沒在意,給她收了兩件衣服放包裹里。
沈清煙又把她的錢匣子理出來,找了個半大袋子裝好,看見那串紅繩系的一百個銅板時,她又悄悄流了點淚,她會聽他的話,一個人在外面也能長命百歲的。
她把銅錢全塞進包袱,妝奩中顧明淵作為生辰禮送她的那根金簪也被她裝起來了,最後是她的姨娘小人還有顧明淵小人,統統被她裝到包裹里。
惹得雪茗笑道,「您這是搬家呢。」
沈清煙直撇嘴,「分家了,我就要住外邊兒了,以後表兄得來找我,我可不得都帶走嗎?」
她說的全是狡理,想的又多,雪茗也不說了,左右分家後顧明淵對她會安排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