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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淵玩了會投壺,看看日頭還早,便進了隔房去,沒會掃墨提醒沈清煙,要去隔房裡念書,顧明淵催了。
沈清煙心底忐忑,抱著書到隔房,那書桌上放一碗冰雪甘草湯,是給她留的,和平日無異,沈清煙把書放桌上,不等顧明淵張手,她自覺往他腿上坐,顫著嗓音害怕道,「表兄,你會不會做不成官兒了?」
她說這話時,眼淚從眼裡滑出來,腦袋抵在他頸下,愧疚不已。
顧明淵把她臉托起來,手指壓著那肌膚,脆弱不堪,仿佛他重一些,就承受不住,他反問道,「我若做不成官,你還賴這裡麼?」
他要是做不成官了,那他和普通公爵世子沒甚差別,也就只能靠著祖宗封蔭度日,但英國公府畢竟家大業大,夠他幾輩子過活。
沈清煙跟著他暫時不愁吃喝,但還是不能長久,她依然要找新夫君的。
沈清煙遲鈍一會兒,眼睛轉了轉,嘴裡說著討喜的話,「要一直賴著表兄呢。」
她的神色變化顧明淵都看在眼裡,他覷起了眸,良久放她下地道,「吃東西吧。」
沈清煙便對他皺了皺鼻尖,坐到桌前吃那碗冰雪甘草湯,垂下來的睫毛又長又密,喝湯時,那豐潤的唇沾了湯水,晶瑩藏媚,很宜於含在口中品啄。
顧明淵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等她喝完了湯,再給她教一些易懂的文章,這半日就過去了。
午時正擺上膳食,慶俞從外頭回來,進顧明淵屋裡說話,沈清煙飯也吃不下了,擱廊下蹲著,一直蹲到慶俞出來,追著他問道,「聖人是不是不准表兄做官了?」
慶俞笑道,「沈六公子擔心過頭了,這事兒算過去了。」
他沒頭沒尾說完這句話就下去做事了。
怎麼就算過去了,也不給她說明白。
沈清煙摸進去問顧明淵,也沒得來他回答,叫她鬱悶了一下午,後來雪茗悄悄給她透露,原來那王澤選入宮狀告顧明淵私通沈玉容,表姑娘找八公主求情,直說她和沈玉容是閨中密友,看她受盡婆家虐待,吃不好喝不好,才偷偷托顧明淵把綠寶石給她,讓她交給沈玉容,好讓沈玉容能有錢養活自己。
八公主對顧明淵有一腔愛意,豈會容王家這般詆毀顧明淵,自然把表姑娘說的告給了聖人,聖人震怒,將王澤選狠狠臭罵了一頓,原本讓王承修在寶相寺修三個月口業加到了五個月,若不是有淑妃求情,約莫還會挨頓板子。
這王家苛待兒媳的名聲也傳了出去,有陣子夾起尾巴做人。
沈宿畢竟也好面子,把女兒嫁給了那樣的人家,也怕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倒接了沈玉容回去養胎,期間王家去過幾回,送了些好禮,沈宿就又讓他們把人給接回去了。
沈清煙聽完雪茗說的,有點不是滋味,這到頭來ᴶˢᴳᴮᴮ還是託了八公主的福,那八公主歹毒心狠,對顧明淵卻痴情不改,現下是出不了宮,但誰知道八公主還會使什麼花招,顧明淵這個香餑餑,能抵得了八公主那頭狼嗎?
她有點難受,他搞斷袖,還招惹八公主,以後說不準會娶表姑娘,沾了一堆花草,他這麼沒良心,得虧她聽姨娘的話,沒想過找他當夫君,要不然得多傷心啊。
她把這話跟雪茗說了,雪茗有心想為顧明淵說兩句,她卻抱著自己自怨自艾,「橫豎他心裡沒我,我心裡也沒他,等我找見夫君,他娶表姑娘,我嫁我的夫君,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
傅音旭八月初離宮回了英國公府,彼時正值秋闈,族塾又停了課,顧明淵更清閒了。
入八月後,天兒持續熱了一段時間,沈清煙整日裡熱的沒處去,常躲在顧明淵房裡。
這一日,她仰臥在竹蓆上,噙著淚軟著腰叫顧明淵親,她細細的呼著氣,兩隻小腳不得力,被他圈在手心裡,夏衫輕薄,她亂動了幾下,衣衫就鬆了,被他抱起來扶著腰靠在引枕上,吻的更凶。
沈清煙難挨的輕咽著,手腕卻沒勁的環住他,喜歡他這樣親,不夠的……
衣角拂開,她不禁眯住了眼,只顫過就柔柔的叫他顧郎,很快覺出腳腕上的手扣緊,她又喊了聲表兄。
外面在敲門。
顧明淵深吸一口氣,下了竹蓆。
沈清煙伸著一雙凝脂如玉的長腿,秀足落了點點痕,衣角搭在她膝蓋上,腰下的引枕她沒力抽走,她拽著顧明淵的衣袖不讓他跑,「……你、你把我這樣。」
她手勁小的隨意一扯就能扯開。
顧明淵扭頭看她腮邊香汗了了,她眼裡漾著水紋,面上春色爛漫,嬌的舍不下心。
他抽走了衣袖,把引枕取走,給她蓋了一層薄被,到底沒忍住捏著那秀氣下巴覆唇狠親,把她親哭了,才匆匆出去。
她哭著罵他,「把我玩成這樣就跑了,好過分的!」
雪茗聽著話兒進來,看她這般衣衫不整,紅著臉給她穿衣梳頭,道,「少爺誤會小公爺了,將才大理寺那邊來人,說是三老爺科舉作弊案有新進程,求小公爺趕緊去署衙。」
沈清煙悶悶奧一聲,總得跟她說一聲吧,她又愣住,她就是他養著的玩意兒,跟她說什麼呢。
雪茗道,「少爺,大姑娘過來看您了。」
沈清煙一下沒心情再記恨顧明淵,由她打扮好,快步回廂房見人。
沈玉容是在傅音旭的陪同下一起過來的,她如今氣色比之前好,人也胖了些,想來近些日子過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