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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能操作滑毯的也就那麼十幾個人,都被贏天青安排在最領頭。當初她帶人穿越沼澤時就是這樣的陣容,如今不過再復刻一次罷了。
領頭的幾位試過這一回,心裡也算有了底。流沙漩渦和沼澤漩渦其實頗為相似,這裡最大的危險並非遇上了漩渦怎樣越過去,而是如何判斷出流沙漩渦的出現時機。
幸而他們有個神奇的主將。斥候營的弟兄們崇敬而依戀的看向他們的忠烈王。從前他們只知贏世子有這樣天賦異稟的能力,沒想到大小姐也一點兒不比世子差,同樣可以帶著他們完成這樣匪夷所思的任務。
自然,想的更多一些的約莫也會想到今日的忠烈王其實像贏世子多過像青玥小姐。不過斥候營的任務相對隱秘獨立,兵士和兩位主子接觸的並不算太多,會往這上頭想的少之又少。唯有斥候營的將領和教官與兩人相熟或許會發現端倪,但他們本是贏家的心腹,就算有所猜測也不會隨意透露。
阮虞被贏天青手下的一通操作嚇的人都呆了,好容易穿過一個流沙坑,回過頭去那裡已經完全下陷為一片凹地。贏天青卻並未收手,反而招呼斥候營的將士們繼續向前,今兒一定得行進到迷城沙丘的邊緣,遠遠的看一眼騰鷹城才算完成任務。
操作皮毯的士兵只覺得一回生二回熟。反正有王爺負責辨別方向和警示流沙,又有鎮西軍帶來的幫手提醒他們躲避風沙,這一趟雖走的不算容易,但總體而言有驚無險,花了大半日的時間走走停停,竟真讓他們穿過了沙丘,看到了前方騰鷹城漆黑的城牆。
「不能再靠前了。」鎮西軍的兄弟們哪裡不想打過去報仇,但今日眾人探路已是十分疲憊,等總結過路上的經驗改良方法,下回帶著大部隊過來才是正經。
贏天青也沒想靠著今日這兩千人就收拾了人家的都城,哪怕西遼人大軍壓境都去打西桂城,騰鷹城的守衛總是不會少的。他們這兩千來人或許能打的西遼人一個措手不及,但只要他們緩過一瞬,被攆著殺的就得是他們自己了。
「看來還是得程將軍那邊配合著,儘量牽制住更多的西遼兵力,最好是讓騰鷹城的守衛也往外撤出一些來。」贏天青眯著眼躲在巨大的沙丘之後看騰鷹城城牆上的崗哨,心中燃起熊熊戰意:「回去和程將軍好好商量,就靠著這條路,咱們定能在西遼人身上狠狠的啃下一口大肉來!」
隨行的無論鎮西軍還是鎮北軍的將士並阮虞一同握拳,低喝「遵命!」。大景國土絕不容外敵進犯,蜀王的罪行自有陛下判處,吃裡扒外一個秋後問斬肯定逃不掉。而與蜀王聯合攻打大景的西遼人,也同樣逃不過他們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第52章 夜襲
按照贏天青的授意, 程譽帶著大軍在邊境前穩步壓進,每日只往前十五里,卻走的堅定又堅決, 讓守在邊境上的莫西親王進退兩難, 唯有一遍遍往騰鷹城發送戰報討要大汗的決策。
程譽走的很穩,他是不在乎打一仗的。之前西桂城被圍雖是前蜀王造的孽, 但對鎮西軍而言亦是奇恥大辱。若是西遼人當真敢和他硬碰硬, 他也不在乎在西遼人身上重新立威。
何況這次來的是鎮北軍的精銳,而鎮北軍就一字形容,那就是——富!
並不是說鎮北軍多有錢, 而是與鎮西軍相比,陛下給與鎮北軍的裝備軍餉甚至武器研發經費都是從來不缺的。偏鎮北軍當初那位世子爺是個狂愛折騰的主兒, 自從他年紀夠拿得起弓起, 鎮北軍的弓箭射程就三年翻一番, 當然, 造價也是跟著一塊兒翻的。
先帝朝時自然不會拿大把銀子給他們造作, 但到了當今天慶帝, 那真是只要鎮北軍有需求,他寧願苦著自己的內庫也得先供應了鎮北軍起。這便是鎮北軍這兩年雖沒了主將依舊在邊境節節大勝的緣由之一, 雖也有老忠烈王徹底將北晉大軍打的沒了心氣兒的緣故,但那些邊境上的匪患也不是那麼容易清繳的。然他們到了鎮北軍面前就麻爪:比弓箭比戰馬比不過, 打埋伏打伏擊打不過,就算貼身搏鬥也同樣比不過——馬賊土匪們三兩刀才能破開鎮北軍的盔甲,鎮北軍的精鋼大刀卻是一把就能把他們連盔甲帶身子砍成兩半。
鎮北軍打得勝仗繳獲了物資進獻臨京,陛下就更有理由給鎮北軍更多好處。如此循環之下, 鎮北軍雖是少了主將, 戰鬥力卻一點兒沒減弱, 甚至人人臉上都是意氣風發恨不得沖在最前頭的模樣,與鎮西軍一比完全精氣神都不一樣。
這一回也是見識到了鎮北軍裝備之利,讓程譽更盼著能與西遼人一戰。事實上頭一日莫西親王就想著與鎮西軍對著沖一回,按照他的打算自然是先衝到景人軍隊的射程之外看看情況,說不定鎮西軍這邊只是虛張聲勢。他就沒料到他們熟悉的鎮西軍的射程與鎮北軍的射程可不是同一個概念,尚未衝到他們所知的安全距離附近,飛蝗般的箭雨就沖天而起,將最前頭的騎兵射成了篩子。
前面的人急忙調轉馬頭,可後頭的人他剎不住啊。一時竟不知道是死於箭矢之下的ᴶˢᴳᴮᴮ人多些還是死於馬匹踩踏之下的人多些。莫西親王更是不經意想起那個夜裡被對家埋伏在山谷自相殘殺死傷無數的場面,抖出一身冷汗大聲喊著撤退,更連帶的西遼人潰不成軍,只恨爹媽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莫西親王接連失利,騰鷹城的西遼大汗更是氣的不行。這次攻打西桂城對西遼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大汗是看重這個親弟弟才將這等大功交給他。沒想到莫西親王大半個月沒打下一個被透露了布防的小城,還被景人的援手打蒙了,要不是這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手足,他這會兒就該把人叫回來嚴加責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