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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著很是有理。」
一聽說不用耗費太多錢,報名多少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調整,各家老闆都覺得決定權好像掌握在自己手裡,暗地裡更是放心,覺得怎麼著都不算虧。
實際上,茹媽媽並沒有這麼想,是羅月止說服茹媽媽這樣做的。
之前茹媽媽還一直不理解,為什麼只收他們的報名費?
如此好的活動,該讓他們多掏些錢一起辦,這樣煙暖玉春樓的負擔也小,茹媽媽還能多掙一點。
「茹媽媽想窄了。這活動我們不止要辦這一屆,未來還要有第二屆、第三屆、無數屆,您若想越掙越多,還請記住我的話,這份活動的所有權絕對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千萬不可讓別家人都輕易參與進來。只要把獨家舉辦這一點堅持下去,將來的好處,只會越來越多。」
羅月止不好同她解釋:賽事IP這種東西,當然要把握在自己手裡!獨家舉辦才是王道!
宴席散去,各家都有了心思。
有些聰明的鴇母老闆,偷偷摸摸想來羅月止這裡走後門打通關係,頻頻邀請羅月止去自家樓館中喝酒聽曲,轉身便叫家裡最具才名的娘子進閣子伺候,讓羅月止點評,給點參賽的建議。
都說了,介時應由客人、評委現場投票。
未到賽場,羅月止哪兒有什麼建議……
但羅月止和氣生財,也不推脫,只是把話說得含糊,滿口的廢話文學,讓她們自己去悟。
羅月止四處應對,精力再充沛的人也累了。
他回到煙暖玉春樓的臥室,半靠在軟榻上,看著面前盛裝出席、媚眼如絲的漂亮娘子打香篆,正在淡淡的香藥氣味中微微出神,只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吵鬧之聲。
「我們不過來尋個人,並非鬧事,還請莫要阻攔。」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羅月止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靠在墊子裡沒動彈。
「這是羅郎君休息的房間,貴客莫要衝撞……誒呦!」
好像是有個大茶壺在外頭攔著人,結果被推到一邊去了。
「那就證明沒找錯。」另一個溫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羅月止這下聽出是誰了,渾身汗毛登時立了起來。
他下意識覺得要糟,從軟榻上猛地竄起來就想往屏風後頭躲。結果未曾來得及,來人已經將門推開,露出端莊高挑如同青竹一般的身影。
「之前見我往樹後面躲。現在又要往屏風後面躲。」
身穿樸素儒衫,依舊滿身貴氣的趙宗楠靜靜看著他,溫柔問道:「羅郎君如此妄自菲薄,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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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逮人了。
第56章 小吵一架
羅月止躲避不得,正在慌亂的時候,突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好躲的?
他一個身負爵位的宗室貴胄,不顧身份來到煙街柳巷,該是他心虛才是,我心虛個什麼勁兒?
於是轉過身,冷汗也不出了,膽氣上來了,對趙宗楠叉手問好:「哪裡有見不得人。在下羅月止,拜見延……」
「我既身穿樸素,月止就該明白其中意思。」趙宗楠溫聲打斷他,「此番本不欲打擾,你方才在做什麼,如今接著做便是。」
羅月止:「……」這人果然不懷好意,面上笑得跟個菩薩似的,實則話里話外都帶著怨氣呢。
他見招拆招,頂著滿面無辜答話:「方才我什麼都沒做,就坐在榻上發呆,難道要繼續發呆給趙大官人看?」
趙宗楠不欲讓他人知曉身份,故而羅月止自然而然換回了之前的稱呼。
……可這四個字出口,羅月止愣了愣,發現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從金明池到宜春苑,再到馬車上,王府中,那些明里暗裡的戲謔和試探,躲躲閃閃的願望和心思,近也非近,遠也非遠……好像都是在叫他「趙大官人」的時期發生的。
從趙宗楠榮封國公後,這種情緒才開始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變質。
那一聲端正有禮的「公爺」,好像無時無刻不提醒著羅月止兩人之間的地位之差、身份之別,讓他避之不及,視如洪水猛獸。
羅月止些微有些恍惚,下意識避開了眼神。
趙宗楠聽到這個稱呼似乎也有些觸動,眼波流轉,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
兩位郎君面對面,突然化作兩隻一動不動的木頭樁子。
正在打香篆的娘子不敢作聲,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漸漸覺得自己好像忒多餘了。
她一時不察,手指頭放鬆,黃銅製作的小香鏟一頭磕在同樣質地的小香爐上,在靜室中發出「錚」的一聲突兀震動,宛如深寺清鍾,餘音如漣漪迴蕩開,一個勁兒地繞樑不絕。
羅月止和趙宗楠不約而同看向她。
小娘子趕緊攥住香鏟,心裡叫不好:壞了,磕到了……
「這位小姐,調的是什麼香?」趙宗楠微微低著頭,俯視她,「既然在做事,便是我突兀打攪的不對,還請小姐繼續。」
他未曾吩咐,倪四便知道要預備些什麼,將羅月止房裡的桌椅規整一下,拿出從馬車上取來的軟墊,埋頭打掃半天,給趙宗楠收拾好坐處。
趙宗楠家教嚴格,從未涉足煙花之地,倪四本以為按他清淨喜潔的性子,是絕不想直接坐在青樓之中的,誰知趙宗楠往前幾步,越過羅月止,直接坐在了他方才倚靠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