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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叫人興致盎然,挪不開眼睛。
除此之外,還有些養膚養發的茶水方子,都是有名目、有根屬的良方,據冊子裡說,全都是從《千金方》等醫術中抄錄下來的,集中放在一塊兒,供娘子們挑選心儀的去使用。
此書問世,登時在閨閣女兒之間大肆傳閱起來,誰家的席面上有人帶了《妝品月刊》,可是要引起好一陣圍觀和羨艷。
大家就著裡頭的觀點和茶藥方各抒己見,聊得口乾舌燥都渾然不覺,等各家府上的父母托人來催回家,還依依不捨、意猶未盡。
既不過癮,自然情不自禁等著看下一期。
娘子們差人循著月刊上記錄的地址尋上門去,交錢預定下個月的新刊。等僕使回來,不僅定好了刊本,還帶回來一隻帶著口封的小小瓷瓶。
「啟稟娘子,地方找到了,是原先太學附近那家羅氏書坊,近段日子似是換了個新東家,店裡裝潢、夥計全都換了,看著雅致得很。《妝品月刊》正是在書坊里託賣的。還有這個……說這是隨刊附贈的桃花粉。只要定了新刊,都能領上一份。」
「可是玉女桃花粉?」身穿黃梨色襖裙的小娘子興高采烈地取過來,拿在掌心裡,愛不釋手,「前一期月刊里提過的,我心心念念好些天,如今終於看著實物了!」
「什麼外頭白送的粉末都敢嘗試。」另一位身穿紫襖裙的年輕娘子嗤了聲,「也不怕壞了臉皮。」
她語氣當真說不上好,聽到耳朵里,就像鼻子裡嗆了一口辛姜。
那圓臉兒梨黃裙的娘子卻全不惱,仍舊高高興興的同她講話:「七姐姐何必這麼說話?我看那月刊行文筆墨,都是有才學有教養的,附贈的桃花粉又怎會害人,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麼?」
「你愛用便去用,總之我不用。」紫襖裙娘子冷冷白了她一眼,轉頭便走了。
她身邊的女使輕聲提醒:「九姑娘,七姑娘又發脾氣走了。」
「七姐姐就那個脾氣。」九姑娘仍鼓搗著桃花粉,看著無憂無慮,「等會兒我去勸勸就好啦。」
鄭御史家上上下下都知道。
他們家七姑娘鄭甘雲性情板正,遇上什麼事都要發發脾氣,少見她有個笑模樣,在她院裡伺候的,需得小心謹慎為好。
而九姑娘鄭幼雲卻是個天生的小麵團子,瞅見什麼都開心,從沒跟人紅過臉。但在她院裡伺候也得謹慎——因為七姑娘總往她這兒來,少不得迎面就被她給炸著。
也是稀奇事。
明明性格懸殊,但全家上下這麼多郎君姑娘,唯獨小炮仗和小麵團的關係最好。
等到那日吃過了晚飯,快到熄燈歇息的時辰,鄭幼雲偷偷去七姐姐的院子裡,從後面偷偷撲過去抱住她:「七姐姐!」
鄭甘雲全不領情:「嚇死了!滾遠些!」
結果她一轉頭,才是真被嚇到。鄭幼雲臉上糊了一層桃花粉,活像只年節蒸的桃包子成了精。聞著倒是很清香的,冰冰涼涼,沒甚麼不好的味道。
「你就胡折騰吧!」鄭甘雲要被她氣死了,「過幾日郇國公府要設宴席,聽說她家新來了一個小侄女兒,皮膚水靈得跟荔枝肉似的,你若這時候敷壞了臉,就等著在席面上丟人吧!」
第116章 雕版之困
羅月止能使得這本《妝品月刊》以這麼快的速度在閨閣女子之間大範圍傳播開來,實是花費了一番力氣。
他不僅要補課學習娘子們的喜好,還要揣摩他們的生活習慣,雖不能親自鑽到人家閨房中去推銷刊物,但她們身邊的女使,相互交流的聚會宴席,都是可以利用起來的。
要在文章中埋鉤子,要留一些爭議,才能引誘她們將月刊當做談資,引得起討論,故而形成最佳的宣傳效果。
羅月止頭一回在北宋時期做這樣冒險的開拓舉動,牽扯到很多高門大戶人家的後院兒,便要慎之又慎,全力以赴。
等到第一本月刊出爐,耳中傳來的都是好消息,他這才能好好松下一口氣。
然後,偷偷摸摸談他的戀愛。
小羅掌柜身兼數職、分身乏術,冷落了趙宗楠好些天,就得想辦法補償回來。
他又同家裡扯謊了,說還沒有忙完,連著好些天都要在外頭睡下。
羅家人都以為他不是歇在書坊,就是歇在GG坊,還勸慰他注意身子,不要累著。
殊不知羅月止這廝,其實夜宿郇國公府,在努力哄他的相好。
換句話說:上趕著挨欺負去了。
羅月止知道趙宗楠此人素來心有城府,真假參半。
倆人還沒好上的時候,他就膽大包天躲在被窩裡預想過,估摸著四下無人「圖窮匕見」的時候,趙宗楠不一定是平日裡那斯斯文文好脾氣的模樣……興許會很難纏。
結果事實確如他所想,確實纏人得厲害。
這幾日,趙宗楠院子裡又不叫人伺候了。
大家心裡都有數。出現這樣的情況,只能是因為那位小羅郎君,近幾日又被主君給堵在臥房裡了。
趙宗楠穿上衣服的時候高挑清瘦人模狗樣,將那一身皮肉露出來卻著實有些分量,沉甸甸的壓在羅月止身上,帶著深沉的熱氣。
羅月止被他帶領著肆意摸索,看著他寬而漂亮的肩膀,還有那些「如約」見到的,他少年時留在手臂上、肩膀上、肋下的傷疤。他尚且沒哄好人,摸到這些痕跡,就莫名會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