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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月止最後收尾,作為主辦方煙暖玉春樓和承辦方羅氏書坊的雙重代表做了簡短的講話,大致就是感謝諸位光臨,感謝巷中各樓館的支持,感謝娘子們今日辛苦演出,望諸位郎君日後多來小甜水巷遊樂,來煙暖玉春樓賞光。
這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羅月止還拋出了一個「預告彩蛋」:
松風畫店將會與五位花魁娘子合作,邀請專業畫師為娘子們繪製肖像圖,將花魁娘子們的日常生活記錄下來!
屆時肖像畫將會在松風畫店展出,後續還有轉印售賣的活動,推出畫扇、掛軸、木雕擺件等多種周邊產品,敬請期待!
這自然是早與錢員外商量好的合作。當時羅月止把多方人員湊成局,把這賣周邊的主意一擺,錢員外、茹媽媽、還有各家鴇母老闆就沒有不同意的!
他們甚至私下感嘆,都覺得羅月止這人仿佛成精了,這世界上還有他做不成的生意、賺不到的錢嗎?
羅月止下台之後,連趙宗楠都評價了他八個字:
白圭之能,子貢之才。
「官人這麼誇我可是稀罕。」羅月止笑道,「借您吉言,倘若生意若真能做那麼大,我可是此生無憾了。」
趙宗楠問:「月止的理想便是賺錢嗎?」
「也不完全是。」趙宗楠隨口問,羅月止卻沒有隨口答,他斟酌片刻回應道,「商場如戰場,自有殺伐決斷、厭難折衝的樂趣,本身就已經足夠值得投入了。」
他笑眯眯接著說:「如今中原安定,不往西北跑,還能又去哪兒找這樣刺激的差事來做?唯有經商爾。」
「有些道理。」趙宗楠莞爾。
賓客散去,巷口一下子空曠起來。
嘉賓評委們的馬車停的遠,由車夫去牽,此時仍未歸來,羅月止便留在花台旁同幾位寒暄。這些都是開封城中有名姓的人物,周鴛鴛和秋月影是其中最年輕的兩位。
周鴛鴛相較之下頗為內斂,不怎麼同其他幾位嘉賓講話,幸虧秋月影在身邊,把著這位小徒弟的胳膊,親自帶著她,教她這種場合該如何應酬。
其實諸人皆聽過柳井巷茶坊周小娘子御前告狀的事跡,對這位傳說中的巾幗孝子都頗為尊重,又看她年紀小,並沒有人為難,同她說話都是很客氣的。周鴛鴛慢熱,逐漸放鬆了些,學得快用得快,也不叫師父多操心。
羅月止道各位辛苦,想留他們吃飯,晚上同小甜水巷的諸位老闆們一同慶功。幾位嘉賓說晚上還有事,當場便婉拒了。秋月影本就是從小甜水巷出來的,自然比其他人承情,答應留下來蹭頓酒水,周鴛鴛一路跟個小鵪鶉似的跟著她,自然也說要一起。
羅月止有段時間沒見到這兩位好朋友了,十分高興,說要好好款待她們。
秋月影卻笑得頗有些深意:「今晚啊,郎君能顧好自己便是幸事。」
羅月止本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直到酒宴開席,他才明白秋月影當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是個什麼意思。
他這半個多月就住在小甜水巷裡,親歷親為與各方交涉,參加了不知道多少場酒席,自以為已經見識過巷中諸位的酒量,誰知和今晚相比,之前那幾頓酒真是連個前菜都算不上!
「之前看郎君每日忙碌籌謀,怕耽誤正事,都不敢如何勸酒,今天卻是沒什麼顧忌了!可得喝個痛快!」茹媽媽朗笑,舉著酒壺抵在羅月止唇邊,竟然直接就要往羅月止嘴裡喂,「今日是我們小甜水巷大喜的日子、煙暖玉春樓大喜的日子,必須得不醉不歸!」
羅月止哪兒見過這場面,灌人跟灌酒葫蘆似的,大驚失色往椅子裡頭縮:「且慢且慢、哪兒有這樣的……」
「這是我們小甜水巷的規矩,慶功之宴不見杯盞,唯獨以壺來論高低!」孫老闆也在旁邊起鬨,「羅郎君,我們可是把你當自己人了!可別不給面子啊!」
「郎君辛苦如此,若今天喝不美,卻是我們的疏漏!」羅月止以前還覺得孫老闆同鶯媽媽關係不好呢,誰知今天鶯媽媽卻跟他「統一戰線」了,也開始幫腔。
「我、我……」羅月止被這麼一屋子人盯著,直打結巴,全然沒了白天那運籌帷幄、能言善辯的模樣。
茹媽媽笑著招呼秋月影:「秋兒來幫忙,你同羅郎君交情深,有你按著,他定不敢再躲!」
羅月止小聲呼救:「別啊!」
秋月影看著端莊秀美,實則人不可貌相,竟也是個千杯不醉的,酒席未過半,早將好幾壺酒喝淨了。
她聽到這話,倚靠在桌邊,笑眯眯問羅月止:「郎君怕是不怕?」
「怎能不怕呢!這就直接、直接往人嘴裡灌啊!」羅月止努力掙扎。
「那你求求我,我便幫你攔一攔!」秋月影那叫一個興致盎然,眉眼微醺,雙頰生粉,高聲使喚他,「叫聲姐姐來聽聽!」
羅月止:「……」
羅月止:「你今年貴庚啊?有我大麼就讓我叫姐姐!」
秋月影好沒有同情心的,看他不願意就直接起身靠近:「媽媽稍等,我來幫你灌他。」
羅月止:「姐……姐!姐!」
全桌人都鬨笑起來,就連周鴛鴛都忍不住低頭偷笑。
「晚啦!」秋月影過來一把薅住他,溫溫柔柔道,「也不叫你喝多,三壺總是要有的吧?咱小甜水巷的姑娘們,就算酒量再差也差不過三壺,郎君可不能連小娘子都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