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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孩彼此對視,這才鬆了口氣。
「方才那人就是延國公吧?我聽場哥兒說過,爹爹和娘親也說過。」羅斯年又精神起來,「長得也忒好看了,比哥哥還好看。」
羅月止又緊張起來,唔了一聲:「自然是好看的。」
羅斯年很高興,跟著羅月止的腳步:「我哥哥竟然和延國公是好友。太有面兒了。」
羅月止與弟弟交握的手緊了緊:「這事你不許跟外頭說,尤其不許跟私塾里的同窗們炫耀,聽清楚沒。」
「知道。爹爹和娘親早叮囑過我了。」羅斯年還算懂事,但懂事得有限,「哥哥不是素來喜歡讓朋友在咱家留宿?最近何釘哥哥的房空出來沒人住,今天都這麼晚了,咱家又離得這麼近,哥哥咋不留他在家裡住住?」
羅月止扯了扯嘴角,誇他真會說話。下次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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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專門挑了111章心意相通,不愧是我。
第112章 捨得回應
羅月止回家之後整宿沒睡著。
直到日出東方,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昏頭了。明明他做了這麼多年GG,最懂得琢磨人心,結果昨晚竟被一盞花燈就迷了心竅,好大一樁衝動消費,幾句話的功夫就給自己囫圇個賠進去了。
第二天清早起來,他實在慌得難受,二話不說就去翻王家的牆頭,敲開王仲輔書房的門,拽著他的胳膊就嚷嚷:「我違約了!一不小心就給答應了!那狗男人賊得很!」
王仲輔好些日子都睡在書房裡,照螢映雪,徹夜苦讀,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他被羅月止晃蕩得兩眼發花,愣了半天,第一句話竟然是:「你這眼圈怎麼比我還重?」
羅月止不願打擾他衝刺備考,當真好久沒見著他,今日終於見著了,突然間就委屈得厲害,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叫人聽不分明。
王仲輔對羅月止素來好脾氣,但在家裡關了這麼久閉門不出,任誰也沒那麼大耐性,又兼著起床氣,登時黑起臉凶他:「你胡折騰些什麼!去那兒坐好了!說些人話來聽!」
羅月止頓時就沒聲了。
今天倆人情緒都不太正常。王仲輔嘆了口氣,差使小廝去廚房煮了碗素湯餅,與羅月止分著吃了。
肚子裡暖洋洋的,人也清醒了,這才能好好說話。
羅月止照例把那些少兒不宜的部分隱去,只挑關鍵的來講。王仲輔聽得一愣一愣的,直說:「正月十五上御街賞燈的人數以萬計,這都叫你們遇上了,豈非天定的緣分……」
羅月止不答話,捂著臉耳廓通紅。
王仲輔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根本不是來救助的,就是來討打的。
只欺負王仲輔是個土生土長的宋人,沒聽過什麼叫「秀恩愛」,否則便要當場將這混帳東西亂棍打出門去,才懶得管這廝戀愛腦上頭的糊塗帳。
「答應都答應了,不然你到延國公府同公爺說去,說你草率了,本不想同他好的。」王仲輔起身,「月止若不敢,便由我替你走一趟。又沒賣給他家,還能不叫人反悔麼?」
羅月止只得滿臉通紅地拉住人,認錯認得乾脆利落:「我錯了。」
王仲輔看著他:「月止素來是最通透聰慧的,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好郎君,卻總在這些事上猶豫不決,做這小女兒姿態,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
諍友難得。要麼羅月止困得頭昏眼花,還非得往王仲輔這兒跑一趟,不就是指望著他的坦率直言能給自己些力量麼。
非得他這樣點一點,羅月止才能冷靜下來。
羅月止情緒漸漸穩定,王仲輔便拍拍他腦門兒,笑裡藏刀:「我看你有心思琢磨這些情情愛愛,生意想必是不怎麼忙。既然沒事了,午飯前便給我做個陪讀書童怎麼樣?」
只要不提趙宗楠,長袖善舞的羅月止便能元神歸竅:「那自然是能的。我墨磨得可好了,今日正好親自伺候仲輔一回。」
王仲輔此人雖在花街柳巷也留連過一陣子,但到底沒甚麼應對男子的經驗。他方才嘴上說得厲害,其實私心裡很怕羅月止受人欺負,又不知該怎麼囑託,只能一邊寫字,一邊再次細細問了遍情況。
他聽著聽著神情便凝重起來:「月止當心。那蒲家表妹的事,公爺卻不像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怎能不知道。」羅月止坐在他書桌邊上替他磨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他若理不清這個事兒,大不了便一拍兩散。壽州的房產田畝都置辦好了,總有羅家一個去處。仲輔說得不錯,我怕些什麼。」
「你方才說老家要來個弟弟科考?」
「怎麼?」
「前些日子我家親戚寄來了書信,說我也有個族弟要上京趕考。」王仲輔道,「我家雖然早早搬來了汴京定居,但祖籍是江寧的,月止知道吧?」
「自然知道的。」
「我族弟那一支,早早就定居在撫州臨川,與我們本沒什麼交集。只是聽說後來族叔去世,他在江寧守了幾年喪,日子過得很是不好。如今他上京來科考,我既得了消息自然得多加看顧。但這些天苦讀還來不及,怕照顧不足。有甚麼疏漏的還望月止能替我多費心。」
「跟我客氣什麼。」羅月止笑著答應,「那我今天還算是來著了。你安心備考便是,凡事有我幫你安排妥當。」
羅月止在王家磨蹭夠了,惹得王仲輔也沒讀進去幾行書,直至晌午方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