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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待在黑暗之處的面孔帶著不健康的蒼白感, 配合著此刻的畫面, 有一種莫名的脆弱。
“你瘋了。”黑色的魔法師在被綁住的那一刻,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反而冷靜了下來。
莫名黑暗才是惡人的那一方,現在兩人的表現,卻仿佛聖子才是瘋狂的那一個。
“當你那麼殺死老師的那一刻,你就應該預料到現在的場景的。”聖子的雙眼透著一股神性的憐憫。
原本趴在城堡上的黑色巨龍突兀地在此刻發出一聲龍吟,幾乎震動了整座城堡, 而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只能站在觀影位的玩家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金色的鎖鏈不僅僅綁住了黑魔法師, 甚至現在緊緊鎖住了城堡, 也綁住了巨龍的身體!
染著金色力量的血液滴落, 濺落在黑色的污染之上,就像是滾燙的岩漿沒入湖水之中,黑色的污染沸騰著,想要包裹住他們二人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都認為湖水僅僅只是湖水,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污染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並非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封泉知道這個,但是只有他知道,就算是前教皇,也說不清這污染是什麼,只能解釋為光明的對立面。
精靈母樹知道,所以祂成為了最後一道防線,直到封泉代替祂。
污染來源於和這些玩家共同的外來的世界,因此只有玩家可以解決——而封泉同樣是穿越者,所以他是這個世界唯一可以嘗試著解決而不被侵蝕的人。
但是哪怕他再如何強大,他也依舊只是一個人,他只能努力將污染之湖封印在這一個地方,儘可能的讓它們不再外溢。
新生的母樹之種幫忙,巨龍的強壯軀殼作為支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配合封泉的行動。
而玩家的出現,讓封泉找到了一線生機——玩家同樣是外來者,他們不會受到影響,玩家的登入登出需要能量,封泉以世界為泉,欺騙了概念,將外來的污染化為玩家進入遊戲的能量。所以玩家的每一次登入登出遊戲,都會消耗污染。
但是這依舊不夠,這僅僅只能面前持平,玩家再如何消耗,污染依舊在對外擴張。等玩家的數量變成飽和,那麼污染只會進一步增強。
所以封泉意識到了,他必須要阻止進一步的擴張——所以,他必須要封印阻止源源不斷擴張的污染核心。
他之所以要將城堡建造在這裡,要將母樹的種子培養在這裡,就是為了尋找核心所在的位置。
那麼,為什麼要讓玩家見證這一切?
安迪弗和封泉對視一眼,那雙金色的眼裡染上一點笑意,可是這份笑意被神性包裹。
更早的過去封泉無從追溯,但是前前教皇和前教皇都給了封泉充足的經驗。
成為教皇會距離神明更近一步,然而這個世界的光明之神早就消逝了。那麼改變教皇的是什麼?
是概念,是信徒的信仰。光明的魔力本身就是特殊的,成為教皇,本就是信徒造神的步驟。
全世界的信仰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本就是在造神。
神明的歷史早已經過去,接下來是人類的世界了——但是人們總是會想要擁有一個寄託。
將黑魔法師的行為貶低到最下,讓所有人都確認黑魔法師是惡、是需要被打敗的那一方。
或許依舊有人覺得這夠酷夠帥,但是當眼見那些無辜的平民在眼前被殘忍殺害,大部分有點良知的人,在這樣的對敵之中,還是會希望聖子贏的。
而這些外來者的玩家們產生了共同的想法——在加上他們原本本就是教會一方的陣營,在這樣的概念之中,安迪弗可以說擦了個邊。
這個世界本身的居民們只會希望安迪弗贏下這場戰鬥,因為他們不希望戰爭傷害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一切和平。
屬於異世界和本世界的“信仰”聚集在一起,可以短暫的創造一個短暫的屬於異世界和這個世界共同的“神明”。
外來者的信仰或許只是“喜歡”而已,但是這樣的情緒也是足夠的。
封泉和安迪弗的目的不是一次性解決這個污染——如果可以一次性解決,那麼過去的母樹也不至於要堅持那麼久了。
封泉的唯一目的就是,藉由這短暫出現的“神”,捕捉到一直源源不斷向這個世界輸入污染的源頭!
神明的弱點不再會是心臟,所以安迪弗被刺破了心臟也無所謂。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單獨的個體,他是封泉的造物。
源源不斷的力量沖入安迪弗的軀殼之中,他們化為了綁住黑魔法師的力量,也讓滴落在污染湖面的血液連成了一條線。
血液不曾被污染侵蝕,反而一點一點在污濁的“湖水”之間移動。
玩家們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們好不容易創造了這樣的機會——所有的力量凝結在這一刻,他們必須要把握好這樣的機會!
快點找到啊……!安迪弗的額角滑落冷汗,趴在城堡上的巨龍眼睛眯起。它看似被鎖鏈捆綁,然而實際上,那隻金色的異瞳熠熠發光,它抓著鎖鏈盯著污染之湖嘗試著捕捉準確的位置。
這是封泉製作的人偶,短暫性的區分了本體和巨龍的力量。
黑色的城堡上蔓延起層層疊疊的藤蔓。
那是重獲新生的母樹之種,也曾是這個世界的保護者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