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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當年就因為老太太給姑太太陪嫁二十萬貫嫁妝,整個伯府都掏空了,連大姐姐作為皇子妃都只有一萬貫妝奩。弄的家不安寧,老太太厚此薄彼,早已失了人心。”
她說完,又道:“當務之急是管家,我平日記的冊子拿過來我看看,總不至於出醜。”
平日她協助李氏辦事,雖然記性不錯,但總覺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於是另有一個冊子,平日裡處處留心,才不至於遇到事情抓瞎。
素文捧了冊子來,又道:“姚姑娘昨兒來了咱們明月館一趟,聽說您不在,她才離開。”
“問過她有事兒嗎?”雲驪翻著冊子,頭也不抬的問。
素文搖頭:“沒說什麼事兒。”
雲驪就點頭:“好,我知曉了,日後她來也儘量客氣些,客居在我們府上,已經是寄人籬下了,萬一受到慢待就不好了。”最後,她又強調了一下:“即便她有什麼意圖,也算不得什麼錯。”
荷香愕然:“原來您都知道啊。”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女子能夠改變階級的方式太少了,唯有婚姻是最快改變人地位的方式。
而姚纖纖和章家姑娘們交好,也是為了有一門好姻緣,只是她出自商賈之家,並不知曉大家子的規矩。
除非□□狗盜,色中餓鬼,都不會隨意招惹正經親戚家的女子。
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子弟管教的更是嚴格,都是等娶了媳婦,才會有通房妾侍服侍,否則婚前弄出孩子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是娶不了什麼好親事的。
且文懋和文龍都是讀書人,更明白仕途的重要性,越是大戶人家男女大妨就越多。
一般男人和女人都碰不到,即便她養在伯父伯母膝下,一年見到大伯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即便是男人再喜歡你,但婚姻大事仍舊是父母作主,普通人家尤甚。
所以,就是姚纖纖來她這裡一百次,也不可能有結果。
“好了,你們也都警醒些,大伯母去燕國公府了,太太那裡病著,還需要二姐姐照顧,我看她是個聰明人,未必會管太多,其餘還是我們三個人做主。其她人我管不著,但我這裡,萬萬不能出什麼事情。”
雲驪叮囑眾人。
果然,還被雲驪猜到,雲鸞的丈夫曾鳳翔聽說要她管家,倒是笑:“既然是讓你三個小妹妹們管事,你就看著就成。”
“郎君說的是,我也這般想的,再有母親雙目模糊,我還得照看一二”
人貴自知,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只不過是寄居娘家的人,丈夫還在讀書,還想科舉出仕,丈夫沒出頭,她也只能在府上不討嫌。
否則,管太多,得罪太多了,她在府里怕是也被人說閒話。
她看著丈夫,丈夫什麼都好,就是身份不顯,沒有功名。
是日,天明,雲驪不睡懶覺,早就起床梳洗,換了一身窄袖衣裳,這樣方便行事走路,不至於衣袂飄飄,時刻都得注意裙子披帛。
她們約定在太平館一起議事,頭一件要事就是看好門戶。
雲驪就道:“二門上巡夜的事情,少不得我們三個要日夜巡查了。”
“只如何定下時辰呢?”雲瀟問起。
進了冬月,天氣開始冷了,夜裡風大,若是受了風寒就得不償失了。
雲驪就看著雲鸞道:“戌時(晚上九點)左右巡夜是必定都要巡的,但是依照我說旁的如酉時、亥時三刻(十點到十一點左右)也時不時去巡一下,否則只戌時查一趟,她們便只在戌時做做樣子,豈不是刻意放縱。二姐姐說呢?”
“是個好主意,你們自行商量何時去就成。”雲鸞也挑不出什麼錯來,只得同意。
見雲驪出風頭了,雲瀟不甘示弱,她很小的時候馮氏就教她管家,立馬就道:“家中炭火、時蔬、牲畜可要提前籌備?”
她娘說過過年的物件要提前採買,否則到了過年的時候買就太貴了。
雲瀟說完,自鳴得意,又看向雲驪,看她會不會反駁。
卻見雲驪誇她:“六妹妹想的很周到,的確應該先籌備下來。往年應該也有成例,不如六妹妹寫個條陳,你查了往年帳簿,再打聽今年價錢,具體列個數目,交由大伯母看了,再讓管家去辦。”
“啊?如此麻煩。”雲瀟看向雲鸞求救。
雲鸞卻知曉雲驪的法子是對的,管家最怕在於帳目不清楚,如果以前同樣的魚是二十文一條,今年的魚則是四十文一條,你若還執意按照去年的數目買,那就得花一倍的銀錢。
大家族都是架子大,現銀未必那麼多,你在這一處用的錢太多了,別處就不成了,那這個架子就搭不起來,反而失了體面。
雲鸞也有意歷練妹子,就對雲瀟道:“你就私下把這事兒寫了條陳來。”
說完,她也不能讓雲驪一個人顯能,故而又看向雲淑道:“七丫頭,你有何想法呢?”
雲淑羞澀一笑:“我都聽姐姐們的。”
大家都笑了,雲驪卻知道雲
淑不簡單,但云驪也不好一個人說太多,上頭還要雲鸞總攬呢。
果然,聽雲淑這麼一說,雲鸞就道:“既然大伯母讓你管家,你也得拿出自己的主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