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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時候學的東西她早就忘了,還有人問她會不會說西洋話,簡直是天方夜譚。
孔雋光看著雲淑和自己只能窩囊的待在此處,他有些不忿:“這豬在風口都能吹起來,如今她弟弟是皇帝,就是沒這回事兒,也會編出這事兒來。”
“你是說這事兒也許不是真的?”雲淑問丈夫。
孔雋光搖頭:“倒不是說不是真的,而是做一分夸十分,你說怎麼這人就這麼巧就讓她碰到了,人家密謀那樣的事情會在大街上說嗎?還有,你說她怎麼就突然想起學西洋話呢?哪個正經人會學西洋話,好,就算她學,一年多就能出師了,就能聽懂那麼複雜的事情。這些分明就表示是裴度早就知
曉,然後下好了套,順便把章雲驪推出去,這樣既討好了皇帝,又討好了太后,他自己也有了政績。”
這番話倒是很有道理,一個女子再怎麼厲害,又不是真的科舉出仕的,哪裡就到那個地步。
雲淑苦笑:“可惜她現在的確有靠山,怕是裴度也要看她的臉色呢。難怪裴度那種婚前風流的人物,婚後老實的跟什麼似的,原來是早就知曉她的身份。”
這一切就說通了,但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這個幻想。
因為循郡王的嫡長女嫁到了洛陽,雲淑平日和這位郡主關係很不錯,這位郡主也樂意和她往來,一早,她就跑了過來。
“樂安郡主,你這是怎麼了?”雲淑看到這位郡主雲鬢松亂,嚇了一跳。
要知道樂安郡主可是體面人,頭髮從來一絲不苟,嫁到洛陽的勛貴府邸,丈夫對她那叫一個畢恭畢敬。
樂安郡主忍不住坐下道:“儀賓在外頭置辦了外室,我逼他斷了聯繫,他非但不聽,還要接那女子進門,我公婆見了那外室生了孩子,原本反對的,也不說話了。”
“儀賓不是很老實嗎?”要知道這樂安郡主的儀賓在循郡王面前那可是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根本不敢說個不字。
樂安郡主擺手道:“老實都是假的,今兒還說我喜歡拈酸吃醋,喊我醋精呢。我在下人面前丟盡了顏面,卻也無法,只能請我父王為我作主。可他就是橫了心……”
其實樂安郡主也是嚇唬一番,沒想到儀賓不僅沒嚇到,反而還橫了起來。
雲淑忽然就道:“男人真要有什麼,女人是攔不住的。”
樂安郡主點頭:“那是,連公主都不可倖免,更何況是我,駙馬爺都能置妾侍,駙馬死了,公主還不能改嫁,親熱一下,還得買通公主身邊的人。”
經此一役,樂安郡主才對雲淑道:“我真是羨慕你們姐妹,你就不說了,自從你和孔將軍成親後,他就只有你一個,妾侍當擺設。還有你五姐姐,更是夫唱婦隨,當年裴度真是幾家人爭著嫁,多少韻事傳出來,可一成婚,那裴度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雲淑聽了愈發不想說這個話題了。
她大抵了解,其實雲驪似乎真的過的比她更好點。
賀晚秋從海上回來,送了雲驪一枚用珍珠和貝殼串成的項鍊,她還特地表示這個不貴,只是費些手工。
因為她知曉,雲驪不會接受很貴重的禮物,這樣是接受賄賂。
雲驪拿過來,果然很喜歡,她又看了賀晚秋一眼,“你雖然變黑了一些,但是精神更好了,其實人就是活的一個精氣神。”
“您說的是,其實在海上雖然生死難測,可人也更無拘束,這一回來,除了平日巡店,我也難得出來了。”賀晚秋還是想念那鹹濕的海水。
生意場上艱險萬分,雲驪想如果是自己,也許還應付不來呢。
像她自己的錢幾乎都是買沒什麼風險的產業,可正經要做大生意的,都是刀口舔血,真是不容易,但又令人佩服。
“你是我的老師,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能幫的上忙的,日後可以來找我。”她現在學的好,也是因為底子打的好,若是沒有賀晚秋打的底子,她也不會有這事兒。
二人也很默契的沒有談裴度像她未婚夫的事情,因為這種事情說起來也很尷尬,若說雲驪一點芥蒂也沒有,那不可能。
因為賀晚秋這個人平日非常穩重、淡定,讓她失神震驚,絕非是真的微微失神。
別的東西雲驪可以不介意,但是丈夫她很介意。
她不在意的東西就真的不在意,但是在意的事情就非常在意,無論你是誰也休想搶走,否則,她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夫大勇者,猝然臨之而
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其實她性子本身還是有點霸道的,小時候她娘要抱哥哥,她會很生氣,小臉氣的通紅,後來劉姨娘就天天抱著她。
只是姨娘假死後就不許如此了,如今對丈夫孩子,她是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實際上都劃在自己的地盤上。
賀晚秋雖然外表孱弱,但也擅長洞察人心,她再看雲驪,也點頭:“好。”
這樣挺好,人以感情拉攏容易翻臉,還是利益最好,商人喜歡談利益,說再多不如給的多。
感情債不好還,經濟帳卻好算。
賀晚秋知道這大凡有毅力者,才能成功。
她學西洋話是學了好幾年,可人家一年就能心無旁騖的學好,足以見她的毅力,自從她回來,耳朵里聽到的,都是說這位裴夫人如何厲害,才學怎麼樣,人又淡泊名利,本城名流無不想和她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