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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眯著眼,一字一句引導著安陽。
安陽一臉迷茫的看著顧青山,下意識地呢喃道:“何種緣故?”
便見那顧青山面不改色道:“勢必是某些人權勢逼人,以強權壓迫,這才迫使人店家在除夕之夜不得不開工販賣這梨花糕的。”
顧青山一板一眼的說著,雖句句沒有提及某人,卻句句不遺餘力的敗壞,挑撥起了安陽和某人之間的關係。
話一落,最後便又一錘定音道:“這些事情,這些年來為夫辦案時見多了。”
此時,已行至宮門的赫連瑞莫名其妙的連續打了個三個噴嚏。
安陽卻看著眼前的顧青山,聽著他嘴裡“有理有據”的一番正義慷慨之言,整個人仿佛呆若木雞,仿佛仍一臉不可置信。
良久,良久,安陽下意識地開口問道:“怎麼可能,二皇兄……二皇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頓了頓,又道:“何況,何況二皇兄他打不過你啊!”
安陽愣愣的問道。
顧青山聽到安陽這番話,心中欣慰又暗自稱心,只覺得憋悶了一整晚的憋屈氣惱終於在此刻有稍稍消散之日,畢竟,被女人誇讚“強”,是每個男人引以為傲的事情。
心中雖如此作想,不過顧青山面上卻依然鎮定自若、一本正經道:“二皇子這幾年在外頭歷練,進益不少,為夫雖礙於他的身份,有意避讓,卻仍不可避免遭遇了數度襲擊。”
說到這裡,顧青山再次朝安陽亮了亮他那道快要消失的傷痕印跡,亮出硬核核的證據。
言下之意是:他能力不弱,不過是他放水了,可是二皇子為人陰險,趁機偷襲。
當然,打架一事是事實,不過顧青山並沒有將傷敵八百,自損二百的實情全盤托出。
他不過是選擇性的和盤托出。
便十分自然的給對方扣上了一個“陰險狡詐”“強權欺壓”“不是好人”的大帽子。
“所以,夫君,你的意思是你今晚是因為這個……這才……氣惱不已的?”
“因為二皇兄打了你,我跟二皇兄說了話,你這才……憤憤不平,轉身便走的?”
“你確定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是旁的什麼緣故?”
就跟聽說書似的,安陽只覺得今兒個在顧青山跟前聽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說書大戲。
一時,整個人有些緩不過神來,呆呆愣愣的反覆問著。
卻見那顧青山抿著嘴角看向安陽,目光有片刻閃爍,不過,最終仍舊面不改色道:“橫豎為夫日後決定不會再同二皇子來往了,望郡主日後夫唱婦隨,亦莫要再同那位二皇子繼續來往了,郡主為了為夫,可否做到?”
顧青山一動不動的盯著安陽,忽而謹慎又鄭重其事問著。
話一落,只見他忽而一把抬手捏起了安陽的下巴,一臉正色,又一字一句,問道:“選他,還是選我?望郡主今日能做個決斷!”
顧青山這日像是個勤奮又認真的蜘蛛,一絲不苟默默無聞的編織了一張網,直到編完了最後一步,如今嗖地一下一把收網了,將安陽生生圍困在了網中,步步緊逼著問道。
此時的安陽則有些懵然,怎麼,怎麼稀里糊塗的便到了這一步?
選他?還是選二皇兄?
非得到這一步嗎?
這個,其實安陽仍然一臉莫名其妙。
仿佛不知到底該作何回答。
良久良久,對上顧青山一臉正色的表情,安陽只喃喃道:“自然……自是會選夫君的。”
話一落,便見下巴處的手指驟然一松。
一時身前的這堵鐵牆忽而很快靠了上來,一把將安陽緊緊摟著,摟得那樣的緊,那樣的緊,良久良久,整個人仿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安陽此時整個人還一臉懵,不過感覺到箍住她腰間的手箍得那樣的緊,感覺到懷中的胸膛是那樣的堅硬和炙熱,到底心中一動,一時也緊緊回摟住對方的腰身,良久良久,忽而輕聲開口道:“夫君,你餓了麼?我給你煮餃子吃可好?”
安陽冷不丁一臉認真一臉意動的問著。
話一落,只覺得到胸前的身軀微微一震,不多時,頭頂傳來一聲低醇暗啞的聲音:“好。”
話一落,下一刻,安陽整個身子凌空,被顧青山抱著一把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
一場鬧劇,竟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收了尾,落下了帷幕。
……
此時,時辰越來越接近子時,府里原本還靜悄悄的,這會兒快要到子時了,便又開始日漸熱鬧了起來。
遠遠地能夠聽到後院的一些細碎聲響。
話說冰釋前嫌的夫妻二人並肩,一併朝著北苑方向走了去。
然而走著走著,忽見顧青山身側的安陽忽而雙肩莫名輕輕顫動了起來,肩膀越來越顫,越來越顫,直至她整個人再也走不動路了,一時忍不住捂住肚子彎腰停了下來,下一刻,一陣憋了又憋,憋了再憋,再也憋不住的大笑聲如同銀鈴似的一聲聲從安陽嘴裡溢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說安陽忽而莫名其妙的捂著肚子悶笑不已。
突如其來笑聲驚得林中鳥兒亂竄。